等他沐浴完出来,顾青禾眼中的惊艳毫不遮掩。
不得不承认这位欧阳姑**眼光,就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只要不开口说话,拉到大街上,保管能被含羞带怯的姑娘们用香囊砸破脑袋。
下人带着收拾好了的两人重新回到院子里,而院子中间的小亭子里,此时除了刚刚那位秦彻,还多了另外几个模样俊俏的男人。
这些男人们将欧阳夏围在中间,看向秦彻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善。
蓝俞一出现,这些男人的目光又朝他移过来,顿时神情一僵,站在欧阳夏身后那位清秀少年幽怨开口,“这院子里已经住满了人,怎得姑娘还往家里带,也难怪,算算时间姑娘这个月都没怎么往我那去,估计是已经腻了吧。”
“……”顾青禾悄咪咪的束起耳朵。
这这这,这些男人都是欧阳夏的?
要说鄙夷那倒是并没有,顾青禾纯纯是有些惊讶。
毕竟这世上多的是男人三妻四妾,可女子却大多是从一而终的,即便是丧夫再嫁,也大多是会被人指点。
以至于欧阳夏这种做派的人,顾青禾还真没怎么见到过,当然惊讶得很。
关键是这些男人好像还十分甘之如饴,一双双眼睛落在欧阳夏的眼中皆带着藏不住的欣喜。
那些人看向蓝俞的目光让他感到害怕,一双手紧紧的攥着顾青禾的袖子,那么大一个人,非把自己往她身后藏。
顾青禾本身故意扮作有些驼背的模样,险些被他给挺直了。
“行了行了,”欧阳夏站起身一个个的将这些人拽回各自的房间,“都回去,都回去,好不容易弄来的人,你们再给吓着。”
清秀少年轻哼一声甩袖而去,其余几个也愤愤离开,只剩下秦彻面无表情的盯着蓝俞看。
这人看上去实在是危险,顾青禾怕暴露,便不去与他对视,只回头耐心的哄着蓝俞。
欧阳夏一回来便要来勾蓝俞的手,眼看蓝俞眼睛又要瞪起来,顾青禾连忙拦住,她像一个苦心为自己儿子筹谋的苦命夫人,十分惆怅,“姑娘,刚刚那些男人……”
“都是我房里人,不过你应当也能看到,你儿子若是跟了我,必然是不会再受苦的。”
许是因为蓝俞的长相太过于和她的心意,以至于欧阳夏十分有耐心,一双漂亮的眼睛笑眯眯的盯着蓝俞看,即便蓝俞与她对视时会凶狠的瞪她,她也只是将笑意加深,不见丝毫的不耐烦。
她知道眼前这妇人必然是不放心自己的儿子,于是挑了挑眉,“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吧?人我肯定是要的,但也可以告诉你,我这里并没有什么争宠的戏码,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忙的很,若是这样说你还是不放心,那我便没办法了。”
顾青禾还没说话,旁边一直阴沉着脸喝茶的秦彻却开了口,“你非要将自己堕落到这种地步?”
“堕落?”欧阳夏看向他,许是因为次数多了,这回她半点没有气恼地感觉,“你从哪里看出我堕落的?你们男人三妻四妾的在府上养各种美人叫做风流潇洒,怎得我不过是喜欢的人多了一点就变成堕落了?”
她很是不解,“更何况我可没有把他们弄到府上之后不管不顾,你自己去问问,我这院子里的男人可有不开心的,可有想要离开的?你在看看你自己后院里那一个个每日愁眉苦脸的女人们,把人家娶回去不管不问,你也算是个男人?”
“行了,大半夜的看见你就烦,你能滚回自己家去吗?”
若不是时机不对,场景不对,顾青禾真要给这位欧阳姑娘鼓个掌了。
但她生生忍了下去。
秦彻被气走之后,欧阳夏摆摆手,让下人带这母女两个先去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明日再说。
但她还没带着蓝俞走到住处,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起来。
邵巍来了。
她回头叮嘱蓝俞,“跟紧我。”
不用她说,蓝俞的手攥在她的衣角就没松开过。
下人将他们领到房间匆匆离去,蓝俞很是兴奋,“是不是皇兄来了?”
“不是,但来的人肯定能把你送到你皇兄身边。”
送到皇兄身边就意味着他安全了,不会再像这些时日一样继续东躲西藏。
蓝俞很高兴,但很快,他上扬的嘴角又被压了下来,“我不回去,我还没找到阿柠。”
顾青禾哪管得了这些,她和邵巍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位郓国三殿下完好无损的回到郓国,至于什么阿宁还是阿柠的,就跟他们瑞朝没什么关系了。
不一会儿,顾青禾就听到了高存喊她的声音。
“顾大夫。”
她连忙拽着蓝俞出去,“我在这。”
高存表情猛一松,连忙走过来,看了看两人,对顾青禾道:“将军在前厅,我带你们过去。”
前厅此时人着实不少,邵巍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城主夫妇神情紧张的在旁边坐着。
欧阳夏的表情则要平静许多,顾青禾领着蓝俞走进来时,她朝两人看过来,“你说的那位亲戚就是邵将军?”
顾青禾点头,她便若有所思的垂下眸子,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我这女儿被我们夫妻两个宠坏了,这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将军一个说法的,”说完,城主迅速回头训斥欧阳夏,“还不快跟将军道歉!”
邵巍摆手,“她该道歉的人不是本将军。”
“快跟这夫人和小公子道歉!”
欧阳夏抬头,“为何要道歉?”
在城主眼前一黑时她先看向顾青禾,“我确实看上了他,但可没对他使什么手段,他会被当作奴隶贩卖,是因为他从我身边逃开了,否则,也不需要吃这些苦头了。”
顾青禾也抬头看她,这次并未压低声音,不再伪装成妇人,“可你若没有偷袭他身边的跟着的那些死士,这些苦头他原本就是不用去受的。”
“这只能说明他身边的那些人保护不了他不是吗?”欧阳夏摊了摊手,“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人,至少,我没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