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小荷说的再好,顾青禾对她也并未完全相信,于是她进来的时候顾青禾跟在了后面。
她瞧着陆知瑶有些担忧的仔细打量小荷,确定她无事之后松了口气,她问小荷,“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荷朝顾青禾这边看一眼,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嗫嚅了片刻也没说出什么来。
最终还是顾青禾上前解释了一遍。
但她隐去了许多事情,只说自己是她的女儿,已经找了她许久。
中间的那些辛苦和曲折只字未提。
陆知瑶即便失去了记忆也对顾青禾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并未怀疑她的话,只皱起眉头道:“那个人说我是他的夫人,只是当年被贼人掳走,如今才寻回来。”
顾青禾气得不轻,“听他胡说八道!”
迟早有一天她要将吴王那个**活刮了。
见陆知瑶捂着头似乎有些难受,顾青禾劝道:“别想了,等我配制出解药届时你就能都想起来了,不急于一时,现在先好好的养一养身体再说。”
她瞧着陆知瑶这副模样心疼的不行,一双眼睛本就因彻夜未眠有些红,眼下更是憔悴的厉害。
她有许多话想要和陆知瑶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看着陆知瑶吃了些东西再次睡去,顾青禾才走出去。
邵巍在院子里等了她许久,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同样带着心疼,“先吃点东西。”
顾青禾摇头,“我没胃口。”
“那也要吃一些,”邵巍将她拉到桌子前坐下,表情沉静严肃,“咱们没法在这停留,最好尽快离开先带着你母亲到池州再说,你不吃东西,到时候路上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保护你母亲?”
他倒是知道如何拿捏顾青禾的命脉,果然,这句话说完顾青禾纵使没胃口也硬逼着自己吃了些东西。
吃完,邵巍道:“咱们今晚便出发,你母亲那边情况如何?”
“还好,”顾青禾垂了垂眉眼,“她不记得我了,其实我有预感的,她平日里看着温柔,但脾气却倔的很,若是没有忘记一切,她怕是拼着跟吴王鱼死网破也不可能会认命,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被他关到现在。”
“她的记忆会恢复吗?”
好问题,顾青禾苦笑,“我在想,让她就此将那些事情忘掉,不要想起来,对她而言会不会是件好事?”
若是想起一切,知道爹爹和哥哥都已经不在了,那种痛苦顾青禾最是明白。
沉思片刻,邵巍拍了拍她的肩膀,“或许你应该让她自己做选择。”
他认真道:“我听你说过许多次你爹娘之间感情甚好,与她而言那些时光必定是美好的,而她现如今所拥有的这些记忆,或许没有哪一刻是能与从前比较的。”
失去固然是痛苦的,可总好过从未拥有过,邵巍不知陆知瑶会如何选择。
他只知道对顾青禾来说,无论如何选都是一件两难的事情。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
邵巍抿唇,又被她打断。
顾青禾垮着脸,“算了,你肯定会选想起来。”
她现在严重怀疑前世在她选择和魏宴舟在一起之前,邵巍就已经对她动心了,只是这人一棍子敲不出什么话来,即便是看着她进了魏王府,也只是让她考虑清楚会不会后悔。
瞧了邵巍一眼,顾青禾站起身,“我去休息会儿,要出发的时候喊我。”
顾青禾没去客房,依旧去了陆知瑶的房间。
趴在陆知瑶床边要比她独自在客房睡得安心许多。
……
估摸着邵巍那边已经找到了人,霍时北让人把姚方止揍了一顿,鼻青脸肿之后套了个麻袋丢到了姚府门口。
这事做起来痛快,他爹活着的时候跟姚世良就极其不对付,霍时北对姚方止这人更是没什么好印象。
再加上当年那件事,霍时北跟姚方止之间的梁子更是结下了,以至于今日让人揍姚方止的时候他还特地上去跟着踹了几脚。
之后又特地跑到了姚府门口去看热闹。
眼瞧着套着姚方止的麻袋被门房解开,霍时北挥着扇子一脸乐呵的上前,“几天没见姚大少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啧,瞧瞧这脸,这说的好听是破相,说的难听点,跟猪头也没什么区别。”
门房一路喊着找人去了。
霍时北蹲在姚方止面前用扇子在他脸上又抽了几下,赶在姚世良来之前站起身。
他倒是没脸没皮的很,姚世良让人将姚方止扶进去时霍时北很是自在得跟在后头,一副关切地模样,看的姚世良心头梗塞。
“霍公子还有事?”
霍时北咧嘴一笑,“当然没什么事,这不是刚好路过瞧见了,不上来关切一番哪好意思。”
姚世良:“……”
关切?
嘲笑还差不多!
深吸了口气,姚世良沉着脸,“不劳霍公子操心了,来人,送客!”
霍时北耸耸肩,“不用就不用吧,本公子也没那么在意。”
说完他哼着小曲往外走,浑然不去管姚世良气成了什么模样。
但他脸上的笑意也没维持多久,很快就在和平阳对视时戛然而止。
一瞬的僵滞,霍时北清了清嗓子,仿佛过路人一般就要从平阳身边走过去,但很明显平阳并不这样打算。
衣袖猛地被人拽住,霍时北停下步子,语气带了些冷意,“郡主?”
嬉皮笑脸惯了的人,乍一冷脸还有些威慑性。
平阳松开手,“我让邵巍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郡主下次不必如此费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丢掉便是。”
“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平阳咬着牙,眼圈渐渐变红,“早知这样,早知这样……”
“不用早知,”霍时北轻笑一声,往后退开一步,与平阳面对面,“现如今也不晚,郡主只要和霍某保持距离,你我之间自然是不必如此难堪的。”
“骗子,”平阳恨恨的看他,“你这样冷心冷清,践踏别人真心的人,就该落得这个下场,就不配有人去爱你。”
她好似怒到了极点,恨不得将全天下最难听,最恶毒的话都用在霍时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