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道
虽然之前就有猜测，但那是猜，与亲眼看到完全不同。
如今，可就是发生在眼前！
一位是酆都界的掌舵人。
一位是凡尘的绝对信仰。
他们俩聚在一起要干什么？
尤其是结合赵平安的所作所为，先是灭了四大圣地、而后又屠杀上界天仙、金仙，乃至东方伏天仙帝，时至今日已经是明目张胆与上界造反。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逍遥金仙吓的身体不断颤抖，想跑，之前是没有证据，没办法回到上界，而现在有充分证据向天帝汇报。
只不过，为什么看着赵平安的状态有些蹊跷？
前方。
酆都大帝缓缓抬起手，气息不断外泄，只要这一掌下去，赵平安就会彻底遁入虚无，再无存在可能。
届时，虽然不能完全遮掩自己曾经所作所为，但任何人都找不到证据，没有证据，即使猜到也无法彻底发难。
“你聪明一世，最终却毁在女人手中，可惜了…...”
酆都大帝说着，手腕下压准备轰出。
几乎在同时。
嗡…...
眼前的赵平安魂体发出一声嗡鸣，随后就看包括在身上的黑色/魔气毫无征兆开始褪去，先是头部，随后脖子、上身…...
露出的身体不再是黑色，甚至不再是魂体颜色，而是有一层淡淡金光。
在昏暗的酆都界中格外刺眼。
“这…...”
酆都大帝愣住了，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已经躺在这里几天时间，早不产生变化、晚不产生变化，偏偏自己出现，他魂体开始产生变化，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要变成什么样子？
与此同时。
“原来是这样！”
赵平安抬头望着苍茫天际，脸上露出苦涩笑容，之前的猜想确实没错，眼前出现的重重画面都是在暗示“重活一次”
但所谓的重活一次，并非组织其中某一个片段发生，因为也改变不了，就是姜彩泥给自己种下魔气，无论怎么阻止都无法改变。
“所谓的重活一次，是看透一切的本质之后，仍然可以坦然接受！”
“肉身的重生是强身健体，是武道。”
“魂体的重生是酆都城轮回司奈何桥，更是圣地修仙之法。”
“而意识的重生是突破原有意识的桎梏、纵使知道结局，也可以坦然面对，更会义无反顾走下去。”
“就像眼前一样！”
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此刻展现的正是最后一幕，被姜彩泥踩在身下时的画面，与之前不同的是，画面没再循环，不再是师父抱着襁褓中自己进入山中。
而是定格于此。
赵平安默默道：“之前看到这幕，我是愤怒、悔恨、压抑、痛苦、绝望，而现在看去，都只是生命的必然过程，就好像在看生命的演化一般。”
“如果简单一些说，不会再带入自己，而是在看向别人。”
没错，他现在看眼前的画面，就像在看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一样，可以感受画面中散发出的情绪，但本身又完全超脱了画面中的情绪！
再简单一点，他已经可以站在第三视角，从容接受曾经发生的一切。
他缓缓起身。
“以前师父说过人生三重境。”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第一重是心智懵懂，只能看清表象，第二重是叛逆，认为看清事情本质。”
“殊不知第三重才是最终，无论是人、还是世界，都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没想到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蕴含如此之多。”
他缓缓向前，距离画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边靠近边道：“所谓的走出困境，应该就是意识上的超脱原本、路过曾经吧…...”
外界。
酆都大帝惊奇的看着赵平安全身蜕变完成，又等了等，却不见赵平安醒来，最后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发现他除了魔气不再、全身散发金光之外，魂体貌似还处于“虚无”状态。
沉吟片刻，再次抬起手，气息外泄准备轰出。唰！
就在要轰出之时，忽然停住！
这次不是赵平安产生变化，而是他主动停下！
酆都大帝手上颤抖， 内心极为挣扎，要灭了他太简单，只需要一掌即可。
“可…...天道循环，难道就这样结束？”
“如果真的就这样结束，这三界之中还有‘道’吗？”
他感觉不真实，暂且不提赵平安之前的一切，单单他从进入酆都开始，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
赵平安刚来时，不过是没了肉身的半步人皇，实力只有巅峰的六七分左右，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一次又一次被大道之气青睐。
最后之际，竟然还吸引了几乎酆都全部大道之气依附。
纵使身中魔气，遁入虚无，也能被大道之气护住，还在这“虚无”之中受到十四万万大夏子民召唤，引出法相！
这些事情任何一件都匪夷所思，却全部发生在他一人身上。
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
“那就是这三界之中，真的有所谓的“道”的存在！”
“但我若杀了你，就亲手结束了道！”
酆都大帝身体颤抖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知该如何决断。
何为道？
据说道是超越帝境的存在！
道是规矩、是轮回、是冥冥中注定、是不可逆转、是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譬如赵平安注定成为人皇，无论怎么阻拦都无法阻止，这就是道！
“呼！”
酆都大帝长出一口气，抬起的手也重重落下，无法出手！
因为他相信有“道”的存在，天道循环，自己无法阻止赵平安成为人皇，纵使现在出手，也无法阻止。
“朕不是放过你，而是在放过朕自己。”
酆都大帝深邃道：“朕要最后一搏，看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道的存在，朕就放任你在这里不管，若如此状态，你还能最终成为人皇。”
“那就证明真有传说中的道，真有帝阶之上。”
“相反，若你自生自灭，就此消散，那就说明道从来都是虚言，帝境，已经是所有路途的终点！”他说完，转过身准备离去。
可刚刚转身。
顿时被眼前的一幕震的目瞪口呆。
就看，不知何时身后居然站着一个人…...
这人棱角分明、面容刚毅，身上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气息，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酆都大帝愕然道：“赵…....赵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