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威胁,宋英嗤之以鼻:“靠你撑腰?可拉倒吧,以后谁靠谁撑腰还不一定呢!”
宋天气得牙痒痒:“走着瞧!”
一刻多钟后,宋英又割完一行,她直起身再次报备:“二叔,我又割完一行啦!”
“能干能干!”宋二叔的声音充满笑意,带着几分哄的语气,“好好干哈,干累了就歇会儿。”
旁边地里的梅花婶等人,自然再次夸起宋英来。
宋英就走到一处空地坐下歇息,她看着磨磨蹭蹭的宋天,关切道:“宋天,你眼睛是看不见了吗?比划半天咋不下镰刀呢?”
宋天:“……”
“仙人板板,老子最后再给你一刻钟,不把那行割完,老子就请你吃粑粑糖!”宋二叔的声音传来。
竹篾打在身上,疼痛连绵不绝,犹如粘牙的麦芽糖,故而村民常用‘粑粑糖’这种反话,指代竹篾打人。
宋天恨得不行,一边加快速度割麦子,一边瞪着宋英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宋英耸耸肩,觉得有些闷气就该现场出,多舒爽啊。
而且,她觉得自己以前太笨了,以后就得多在这种情况下,让村民们夸她能干!
旁边地里的赵小翠都快笑岔气了,她也割很久了,就起身来到宋英身边,坐下歇息。
她凑近宋英,小声道:“你早该这么收拾他了。”
宋英捏着袖子扇了扇风,“以前不是有点担心么。”
虽然奶奶李氏尚在,但她仍算寄人篱下,若惹恼宋天,把她赶出去,她要怎么活?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能养活自己。
虽然赵小翠的感触没宋英那么深,但小半年来,也清楚地感受到能赚钱带来的底气。
她看着一行行金黄的小麦,擦了擦脸上的汗,道:“真希望快点收割完,好久没去城里了。”
虽然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附近也没有人,她还是说得很含糊,以防万一。
宋英也想去采草药,割麦子得一直在太阳底下,又累又晒。
更重要的是,她再卖力割麦子,家里人也只是嘴上夸夸,麦子割完就忘了她的功劳。
采草药就不一样,那是真真切切能带来钱的。
歇了一阵,二人重新起身,去各自的地里干活,又割了两行后,时间便快临近中午。
想着,早上的迟到,宋英就道:“我先回去煮饭吧,早上小弟去学堂就迟到了,王先生说,这几天要是忙不开,可以让小弟去学堂里吃饭。”
梧桐村的社学是附近十里八村唯一的学堂,接收的学童十分广泛,有些隔了很远很远的村庄,也把孩子送到那上学。
故而社学里是有号舍的,供住得远的学童们居住,何老爷请了专门的厨娘给这些学童做饭,当然每月得交些伙食费或者粮食。
虽说只有几天,宋家也没那个脸让宋元去吃白食,若在学堂吃早饭,必然得交些伙食费。
李氏有些舍不得,想了想就点头道:“行,你快些回去煮饭,以后每天早上,你先把饭煮好,送元娃去学堂后再来地里。”
宋英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最近农忙季,寅末卯初就得起床,现在,她只需如往常一样,卯时中起床就可,至少可以多睡半个时辰!
见宋英装了满满一背篓麦子要回去,宋天忙道:“我也想回去。”
宋二叔气得瞪眼,“你看看你一上午才割了多少,一行都没割完!还想回去,快点给我割,今天不把活干完,中午就不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