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今天没去地里干活吗?”
看见她们,徐玉兰很惊讶,临近春耕季,各家各户都忙活起来,大丫她们以往也是忙着帮家里干活的。
大丫又一次晃了晃箢篼,“我们捡粪呢。”
徐玉兰了然,又道:“哎哟,你拿远些,好臭。”
“你在家干嘛呢?”大丫顺势将箢篼放在旁边的一棵树下,按着自己路上想好的话语闲聊起来。
徐玉兰侧过身,指着院中的灰堆,“扫地呀。”
大丫点了下头,像是忽然想到般询问:“对了,你见过你大伯吗?”
“见过,但我不记得,他死时我才四岁,还不记事。听我娘说,办丧事的时候忙得脚不沾地,她不知道自己又有身孕了,累得流产。”徐玉兰倒是没多想,几分遗憾几分哀伤地说道。
如果娘亲的那个孩子没有流掉,她就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了。
“还有这事?”大丫三人愕然,这还是她们头次听说。
“是啊,这件事情就我们徐家人知道,对了,你们也别出去说,我娘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
大丫三人连忙保证不会外说。
略等了一会儿,大丫惋惜道:“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大伯还在,他肯定也会教你认字,我奶奶说,你大伯跟你爹的感情特别好,即便因为成家住不下,不得不分开,也天天走动,跟还住在一起没什么区别,他肯定会把你当亲女儿对待。”
“那可不。”徐玉兰很认同,即便是现在,她爹娘也一直把大伯母家的事情,当成自己家的事情,什么都要操心,“哎,只恨我记事不早,对我大伯一点印象也没有。”
来娣关注的则是另一个点,“你大伯是秀才,如果不是因为生病死了,或者中秀才几年后才病死,你家的光景肯定不是现在……”
“你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大丫赶紧用手肘捅了捅来娣,制止她继续说,这不是往人心里扎刀子么。
“没事,来娣说的是事实嘛。”徐玉兰倒没生气,“不过我娘说,即便我大伯还活着,我们家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丫满心疑惑,也不管来娣了,“为什么?你大伯可是秀才!”
“我娘说有句俗话,穷秀才、富举人,中秀才的实际好处没那么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嗯,我娘自己也说不清楚,她都是听别人说的。”
“还有这种说法!”
惊奇一阵,大丫继续把话题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哎呀,不说这些难过事了,想想开心的事情,嗯,元宵那晚,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来娣猛点头:“那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比赚到……呃,比钻草丛里偷听人家秘密,还要开心。”
“啊?你还有这癖好?”徐玉兰一阵愕然。
来娣尴尬得抠脚,硬着头皮解释:“也不是主动偷听,就是有时候会不小心撞见,哈哈,不听白不听嘛。”
“你都偷听到什么秘密?”徐玉兰来了兴致,一脸期待地望向来娣。
“这个嘛……”来娣心虚地瞄瞄大丫,又瞅瞅小香,“秘密太多,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我们还是说元宵节的事情吧。”
大丫忍着笑意,接过话头,“以后再去逛灯会,也很难像那日那样开心了,我们不识字,只能看看灯,参与不了猜灯谜。”
来娣、小香配合着惋惜,“不能猜灯谜的话,就感觉自己像个外人,热闹都跟我们没关系。”
旋即,小香忽而眼眸一亮,问道:“玉兰,你堂姐教过你认字吗?大丫那日不就猜出了一个灯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