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虎主将右手不自觉的在旁边粗糙的树干上画着圈圈,手指所过之处,燃起一层细密的黑浆,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带过来给你看看?可能暂时还不行呢。”她收回手,目光落在不远处控制着将秘境收起来的殷念,“戒心很高,现在还被赤狐王当眼珠子一样盯着了。”
“血脉?没见她用过呢。”她用力擦了擦自己的鼻尖,若有所思的看着殷念道,“看来是还不会用呢,没关系。”
“待往后,我寻到空了一麻袋套了她,哥哥你好生教教她。”
……
殷念总感觉脑袋后刺麻麻的,猛地转身又什么都没察觉到。
“奇怪。”殷念低声喃喃。
“嘟囔什么呢?”赤狐王皱起眉头,“赶紧跟我走!”
她见殷念似乎有点想往树林的方向走,那树林里正好站着不少雪虎族的人,尤其那个对殷念数次抛出橄榄枝的主将也在那儿,见赤狐王看过来还冲赤狐王露出一个笑容。
赤狐王脸色一沉,一把拽住了殷念的肩膀,“你现在是不知道自己手上宝物有多让人觊觎吗?必须紧紧跟着我。”
殷念点头,眸光深深道:“好哦,这可是您说的。”
赤狐王冷哼一声。
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等着吧,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身后金十将他们九人围在一起,九人身上都有不少伤口,但比起白彬可是少许多,毕竟他们没有白彬那样拼命的缠住那些人就为了护着殷念护送山脉。
对他们来说,他们自己才是最珍贵的,殷念死就死了,秘境实在抢不到也没办法。
但此刻看着殷念就直接走在赤狐王身边,众人还是忍不住泛酸道:“赤狐那女人能征服一街,坐上大统领的宝座,岂能是那般好说话的?”
“她越看重那死丫头,就越证明她对那秘境舍不下。”
“狐狸送出来的好意是那么好收的吗?”旁边的金四将笑眯眯道,“咱们可别管他,那么大一个秘境,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独吞呢。”
“回去之后不管是威逼也好,利诱也好,总要让她将东西吐出来的。”
他们每个人都盯着殷念。
每个人都忘了似乎还有一个主将重伤遗留在秘境中。
直到随着秘境一起被殷念收进去的时候,白彬都没有再听见一句与他相关的话。
若说之前是眼前一片漆黑,但心中尚有一丝光亮,但这会儿他连那一丝光亮都没了。
痛苦和冰冷缠绕着将他吞没,满腔悲凉挣扎过,为赤狐王辩解过,可慢慢的在长时间的等待中变成了他自己都不认得的扭曲怨恨。
为何?
为何要这样对她?
踢走他难不成就像是踢走一块石头一样简单?
在窒息和憎怨中,他不甘的失去了意识。
不知是昏睡了多久。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灵魂因为无家可归而游荡在这空空的世界。
“醒了?醒了就起来,别给我再睡了!”直到一只毛茸茸的翅膀狠狠扇在他脸上,将他快要离体飘飘然的灵魂扇了回来。
他猛地清醒过来。
四周一片黑暗,可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恶臭。
他忍住了内心的恶心,冷着脸沙哑问:“这是哪里?”
辣辣正在哼哧哼哧的扒拉着**,它们不过出去打了两日的架,回来发现这洞口都要被**堵住了。
清理了好一会儿才清理出一块能坐的地方。
地鼠兽们还在底下悄悄的钻洞,独角兽们守住了几个巨大地洞的入口,用堆起的**遮掩入口。
可这股恶臭实在是难闻,沾染一点就洗也洗不掉。
辣辣心底气急,对将他们推到**堆来的白彬当然是没有好脸色,殷念将白彬从秘境里拉扯出来丢在这里的时候,辣辣就一爪子给它踹进了**堆里了。
此刻更是没好气的冷笑道:“能是哪里?你自己的家自己都不认得了?”
辣辣用爪子将一个烂苹果踹他旁边,“来,吃点水果不?”
白彬靠坐在**上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失败了。
他的一只手和一只脚断了。
“药,给我药!”白彬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不像之前那般冲动的万念俱灰,求生欲上来才知道惊恐。
“没有药!”辣辣用爪子扇他不断挣扎的身体,“老实点,不许动,主人说了,你的手脚断的彻底,除非能有续骨生肉的灵药,不然是接不上的!”
可那等宝物,便是在西区也是罕见。
“我有一株续骨草。”他额头急的满头都是汗,急忙要将东西拿出来,可精神力往自己腰间一探却探了个空。
他突然崩溃发狂:“我的续骨草呢?”
辣辣满是同情的看着这个满身狼狈不断用另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可怜人。
“别找啦,没有啦。”辣辣打了个火嗝儿,“你忘记啦?你们赤狐王的一根狐狸尾巴被沐家的砍断了,你的那颗续骨草,早就被她拿走去接尾巴啦。”
嗡。
耳朵像是失聪了一样,连辣辣的声音都听的不太清楚了。
若是以前,她要便要了。
可现在,白彬只觉得心底最后一丝期待也被骤然捏爆。
他只觉得自己的嘴好像有千斤重,张开都困难,“是为了拿续骨草,她才叫你主人,将我从秘境里带出来的吗?”
辣辣撇嘴,“才不是呢,是我主人将你从秘境里拖出来,给你灌水灌药的时候,她瞧见了你,才想起续骨草这回事呢,你可太将自己当回事了,当时她第一句就是‘他还没死’,第二句便是‘对了他身上有续骨草,你取来与我’。”
辣辣一边说一边在心底佩服殷念。
主人真厉害。
在将人丢在这里之前,叮嘱她,若是他问起这些问题,便如实告诉他,尤其是赤狐王最后说的这两句话一定要原原本本转告。
白彬脸色比方才还要苍白,垂着头了无生气的像是一尊石雕。
辣辣唏嘘不已。
白彬生的好看,人虽高却消瘦。
脆弱的男人呦,这破碎的模样,活像是被雨打后的娇花一朵,自闭了啧啧。
“你身上这花倒是奇特。”湖心屋内,赤狐王试图去摘殷念身上的黑花,却被黑花毒的灼掉了一小块指尖肌肤,有些不高兴的眯着眼睛道。
殷念**着怀中因为被其他人触碰而发抖的可怜小黑花。
比赤狐王更加不悦。
“这乃是我生来自带的,许是我娘请怀我的时候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叫这东西与我生与一体了。”殷念张口就胡诌,“王可别随便动它,它不像我,善良又好说话,内向的很,谁碰它,它都是要咬人的。”
赤狐王心底冷笑了一声。
视线在殷念身上上上下下的剐了一眼,直奔主题道:“你现在在赤狐街,需要我的庇护,这天底下便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你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