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舅舅的变了调的叫声,程谨竹仿佛也想到了什么,立刻从他阿娘手中抢走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飞快塞到了他大舅舅的手中。
仔仔细细地,从各个角度端详着那块石头,又用指甲刮了刮,果然不出所料,宁远德看到一点耀眼的金光。
“狗头金!这是狗头金!天啊,小馨儿真是天生带福,老天爷追着喂饭啊!思则,阿娴,你们生了个了不得的闺女!”宁远德忘形的大叫起来。
狗头金这三个字震惊了大家,世人都听说过狗头金,却极少有人真正见过。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块着实不起眼的石头上,只除了姜小白。
对姜小白而言,狗头金什么的,哪能比给她狼爹狼娘找住处更重要?
将头埋在亲阿**怀里,姜小白无比委屈地说道:“……没洞子……”
宁远德一把将手里的狗头金塞到妹夫手中,从妹妹怀中抢过小外甥女儿,笑着逗弄道:“馨儿叫声舅舅,舅舅就帮你解决你阿爹阿娘哥哥姐姐的住处!”
“……丢丢……”因为发不准“舅舅”这个音节,所以姜小白发出了“丢丢”的声音。可就算是这样,宁远德也欢喜地不行,用胡子轻轻扎了扎外甥女儿的小嫩脸,宁远德大笑说道:“好,舅舅回京后家都不回,就去京兆府给小馨儿过户山和庄子,馨儿,要不舅舅今天就带你和你狼爹一家去看山,找洞子?”
姜小白哪里懂什么大人的人情世故,立刻高兴的笑眯了双眼,捧着她舅舅的老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给宁远德美得……把程思则气得……
宁氏不赞同的轻叫一声“大哥,您可别这么惯着馨儿!”
宁远德瞪了妹妹一眼,佯怒道:“怎么,就许你疼闺女,就不许我疼外甥女?从前你给忠儿他们几个好东西,我哪回跟你客气了?”
宁氏无奈道:“可……可那是一个大庄子和一大片山啊!怕不是你把老本都掏出来了……”
宁远德听这话立刻笑着说道:“看你说的,你大哥可没你想的那么穷,放心吧,一座山和一个庄子,你大哥给得起。这是你大嫂没在这儿,你大嫂要是在这里,她只会嫌我给的太少了。从今往后,只怕你大嫂眼里就只有咱们小馨儿了!”
自宁远德以下,大家都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于是众人赶紧下山,坐上崔一德提前下山准备好的马车就往东郊赶去。
东郊的山果然更加适合狼王一家,它们很快找到了各自心仪的洞穴。新得的领地,怎么也得巡视几天,留下特有的记号,收伏山中的土着动物等等……
如此一来,狼王一家子少说也得小半个月不得清闲,无法全心全意的陪伴照顾宝贝崽崽。于是,在狼王那极度不舍的眼神中,程思则得意洋洋的抱着女儿,堂而皇之的上了马车。
狼王心里那个气呀!真恨不得一口咬死那个仿佛身上长了尾巴的得意家伙!要不是为了崽崽,哼!狼王恶狠狠的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冲着儿子女儿们一通大叫,大意就是咱们务必用最短的时间收服这山里所有的动物,早日接崽崽回家。
没有了狼王一家,程思则还想着终于能独占宝贝闺女,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二儿子,伙同他的大舅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把他小闺女抢走了……
明明他大舅子和二儿子都是弱不禁风的文人啊,偏偏他这个力能扛鼎的武将面对这两人却是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大舅子那是血脉压制,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怎么他的二儿子现在也这么的“可怕”!
“阿娴……那是我闺女,是我亲闺女……”程思则几乎要哭倒在他媳妇的怀里。
宁氏一指头戳在她夫君的脑门上,云淡风轻的补刀,“那是馨儿的亲大舅舅,刚给了一座大山和一个大庄子的亲大舅舅,另一个,是馨儿的二哥,嫡亲的二哥!子修,你不知道为了能让馨儿顺利的回家,大哥和竹儿暗中为她做了多少努力!”
“我知道,松儿这两日与我说了许多,阿娴,当**所遭受的一切我都知道,这次我向皇上请假回京,也是为了此事。从前是我想错了,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你只安心的做回原本的宁远娴,万事有我为你撑着,再不必委屈求全!若是我还让你再受半点委屈,我就不配生而为人!”
程思则这几日一直没有多少机会和妻子深谈,这会儿终于有机会了,他怎么能不向妻子表达自己的心意。
“子修,我其实也想和你说这件事,从前不只是你,就是我自己也有诸多顾虑,说起来只名份二字,就压得我很是难为。从今往后我再不会了。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我为何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凡欺我者,我必针锋相对,凡欺我子女者,我必百倍以还!”宁氏的话掷地有声,听得程思则眼中异彩闪动。
“阿娴,你能这样想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就喜欢你这样!全是我的错,让嫁给我的你变成你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我们以后都只做真性情的自己,好不好?”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不错眼珠子的盯着妻子,程思则的眼中充满了欢喜的深情。
说起来成亲十年,真正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三年,宁氏被这样灼热的眼神盯着,真有些遭不住,羞涩的红了脸,微微低头,宁氏细细的应了一声“好,我全依你……”
程思则轻轻呼了一口气,将妻子紧紧搂入怀中。真不容易啊,都见面好几天了,他们夫妻俩才得了这么点儿独处的时间。此时程思则又觉得其实小闺女儿被大舅兄抱走,也挺好的!
程思则这会儿完全忘记了,就在昨天晚上,他明明还抱着媳妇儿胡天又胡地,闹腾了大半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