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砚想到昨天和小家伙们交谈的话,心头微动。
是啊,岁岁和安安的确很喜欢他,他也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渐渐依赖他了。
曦宝更不用说,她那么喜欢江绾和岁岁安安,若是知道他们是血亲,高兴是必然的。
只是……
昨天说的只是假设,岁岁和安安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若是知道了真相,他们还能像昨天那样,说自己很愿意吗?
他说不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江绾。
一想到那个女人,他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敲门声响起。
明深去开门,“秦少,您来了。”
秦景川点点头,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早餐。
“吃早餐了吗?没吃一起吃点?”
墨书砚这会儿正心烦,闻言眉心蹙了蹙,“你大早上跑到我这儿来吃早餐?”
明深这会儿已经退了出去,几分钟后又进来,给两人端来咖啡,之后再次退了出去。
秦景川笑眯眯道,“怎么了,看你愁眉苦脸的,昨晚没睡好吗?”
墨书砚看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更心烦了。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秦景川“嘿”了声,“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看,我一大早就来了,你都不说感动,还对我态度这么差,我就出国一段时间,怎么一回来,兄弟情都淡了。”
墨书砚懒得搭理他,只是靠着椅背,沉默不语。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秦景川咽下嘴里的咖啡,起身坐到办公桌对面,好奇地打量他。
“说真的,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若是换做之前,墨书砚才不会跟他说。
但这会儿他也很迷茫,思虑再三,他把手里的鉴定报告书,递给秦景川。
秦景川接过,刚开始还没当回事,但在看到结果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
隔了几秒,他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墨书砚。
“**,那两个小鬼,居然是你的孩子!?”
墨书砚抿唇不语。
秦景川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翻来覆去把手里的鉴定结果看了好几遍,恨不得能盯出一朵花来。
“****,到底什么情况啊,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去验他们的DNA?”
“还有,他们怎么会是你的儿子,那曦宝呢?他们和曦宝又是什么关系?”
“这么大的事儿,江绾居然一直瞒着你,她可真能忍!”
秦景川此时有许多问题,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问出来。
墨书砚抬手捏了捏眉心,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沉默半晌,他才将自己接到的那通电话说了出来。
闻言,秦景川的眉心蹙了起来。
“这人到底是谁呀,故意告诉你这个消息,我怎么感觉有点不怀好意呢?”
墨书砚也是这么想的。
“我已经让人去追踪那串号码,但希望不大,对方既然有胆量打到我这儿来,应该就不怕追踪,至于对方是什么人,和江绾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不得而知了。”
秦景川嘀咕,“听起来怎么感觉这么玄乎呢。”
他们都从这通电话里,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这个人知道江绾和两小只的存在,还知道江绾的两个孩子,就是你的骨肉,说明这个人和江绾的关系不浅,如果这件事告诉江绾,她或许会有些头绪。”
墨书砚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
但一说出这件事,就必须要把两小只的身份,摆到台面上来。
但他现在却有些不知所措。
秦景川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你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认回岁岁和安安?”
的确是这样,墨书砚低低“嗯”了一声。
“嘿,他们可是你的亲骨肉,你干嘛不认?难不成你不喜欢他们?还是因为他们的亲生母亲是江绾?你不是喜欢江绾吗,那这不是最好的机会?有孩子可以把你们捆绑起来,你绝对事半功倍。”
墨书砚面色不善地扫了他一眼。
“我会不喜欢他们?”
秦景川摸了摸鼻子,“也是,我看你对他们,跟对曦宝一样,还不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就已经当成亲生骨肉来看待了。”
墨书砚的确把他们视若己出,也正因为此,才会犹豫不决。
他之前做事从来都是随自己的心情,不会也不需要有丝毫顾虑。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心里有了牵挂,就会有顾虑。
担心两小只能不能接受,也担心江绾得知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态度。
“捆绑?江绾明明知道,岁岁和安安是我的孩子,她回国都已经半年多了,却一直不肯说,你觉得知道真相,就能捆绑了吗?”
她为什么不肯说?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墨书砚,让他心里无比难受,又十分煎熬。
是不是说明,江绾其实一直很抗拒自己。
即便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和之前不同了,她表面上和自己比以前亲近许多,可心里却始终没有接纳自己?
尤其是,他最近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也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她应该能看出自己的认真,可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还是没有将岁岁和安安的身份告诉他,是不是因为,两人中间还是间隔着什么?
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是继续追逐江绾的心,直到她心甘情愿为止?
亦或是用血缘关系,把孩子们和他捆绑起来,让她不得不接受自己?
前者让他忧心,他也不知道要追逐到什么时候,万一她就是不肯接受自己怎么办?
生平第一次,他变得没有安全感。
但后者又让他心疼。
之前他做了太多太多,不顾及她感受的事情,如今他只想要好好对她。
他不想再强迫她为难她一丝一毫。
进退两难,如今的他,才终于清清楚楚地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感受。
秦景川看出他的苦恼,长叹一声。
“你也别发愁,这事儿愁也愁本来,而且你也别怪江绾没告诉你真相。”
墨书砚拧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怪她了?”
秦景川点点头,“没怪最好,你也要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