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和墨怀礼都震惊不已,沉默好半晌,试图消化这个信息。
许久,墨怀礼才长叹了口气。
“是啊,母女连心,即使母亲和女儿从未见过,但在重逢的第一眼,就会有一种奇怪的磁场,就像是天意,很难说清楚,我之前也好奇,曦宝对待江绾,为什么会如此不同,原来是她冥冥之中,找到了自己的母亲。”
显然,他已经相信了儿子的话,认定了这个事实。
秦雪却还不想认定,心里慌得不行,存着侥幸质疑。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曦宝居然就是江绾的女儿?阿砚,你总不能凭着曦宝比较黏江绾,这一件事,就认定江绾是曦宝的母亲吧?万一这只是个意外呢?万一是江绾身上的某种特质,比较吸引曦宝?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墨书砚凉凉睇她,语气不善。
“您觉得我会那么蠢,不去做DNA亲子鉴定吗?”
秦雪噎住了,不好的预感充斥整个心房。
“其实早在曦宝来家里的几个月里,我就有所怀疑了,并且做了亲子鉴定。”
当初,两人虽然已经离婚,但墨书砚的卧室里,还是保持着原样。
一切都和江绾离开前,没什么区别。
她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地留放着。
“亲子鉴定结果已经确定了,曦宝就是江绾的亲生女儿,不会有任何错误。”
顷刻间,秦雪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脸色灰白一片。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绾居然会是曦宝的母亲!
怎么会这样??
墨怀礼问出这个疑惑。
“既然曦宝是江绾的女儿,为什么又会被放到墨家门口?”
这话一出,秦雪的表情立刻变了,话锋一转,咬牙切齿地责备起来。
“对!阿砚,你别忘了,当初曦宝可是被孤零零遗弃在咱们家门口的,如果曦宝真是江绾的女儿,那就说明,是江绾亲手遗弃了曦宝!曦宝会自闭,也是因为没有妈咪的原因,所以说到底,都怪江绾!”
“如今她回国,还装得跟没事人似的,接近曦宝,简直恶心!她这种人,怎么配当曦宝的妈咪?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件事,就更不应该再和她来往!”
说到这儿,秦雪开始替曦宝委屈起来。
“当年曦宝还那么小一只,多可爱啊,江绾怎么就能忍心把这么可爱的女儿抛弃?没有母亲的陪伴,曦宝从小就很孤单,她每天每夜都在想妈咪,还经常默默掉眼泪,真是太可怜了。”
说到动情处,秦雪也落了泪。
“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养到这么大,让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成长,如今江绾回来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她是重新把孩子要回去,她想都别想!她这种遗弃孩子的人,根本不配当母亲!”
墨书砚眉心拧了拧。
“事情不是您以为的那样,您能不能不要总是把人往坏处想?”
“那我应该怎么想?江绾抛弃孩子本就是事实!”
“什么是事实,您有证据吗?”
“你——”
墨怀礼打断两人的话,“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他看向墨书砚,“阿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墨书砚抿了抿嘴角,“江绾的确不知道,曦宝是她的女儿,她也并没有抛弃曦宝,当初她到了国外,曾经生下过一个女儿,但是据说那个女儿才出生就夭折了,她都没能见到女儿最后一面。”
“一个女儿,刚出生就夭折了?”
墨怀礼面露疑色,显然对这件事感到匪夷所思。
墨书砚颔首,“的确有这回事,我还是从她那两个儿子嘴里得知的,要我千万不要在江绾面前,提女儿的事儿,江绾对女儿夭折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都还很伤心,如果那个女儿能够活下来,应该和岁岁安安差不多大,算算时间,就是曦宝。”
“居然还有这种事……”
墨怀礼很是惊愕,拧眉思忖了下,却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为什么医院会对她说,她的女儿夭折了,曦宝又是被什么人抱回到了咱们家?这个人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些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墨书砚。
“我还在调查中,目前还没有结果。”
父子俩沉吟不语,秦雪却不相信这套说辞。
“依我看,这些话分明就是假的,是他们骗你的,为了帮江绾开脱,不然怎么会有人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说的神神叨叨的,其实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抛弃孩子的事实罢了!”
墨书砚发现和她说不通,脸色再次沉下来。
“不管您信不信,我今天来,只想要和您说清楚,今后不要再管曦宝的事儿,也不要再管我的事儿,更不许您再对江绾和她那两个孩子接触,不然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您都要自己承担。”
说完,墨书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雪气得半死。
“好啊,果然是墨家人,一个比一个冷酷无情,连自己亲妈都可以威胁!”
墨怀礼不悦地扫了她一眼,忽然沉下声来怒斥。
“行了,闹够了没有!”
秦雪鲜少见他发脾气,陡然被吓了一跳。
“你……你干什么,这么凶,你儿子才教育了我,难不成你现在也要再教育我一次?”
墨怀礼捏了捏眉心。
“你难道不该教育?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变成什么样了?简直荒唐!阿砚说你的,哪句有错了?你最好好好反思一下,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你和阿砚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别到了最后,你折腾的人仰马翻,失去所有人心!”
不想再跟她多说,墨怀礼烦躁得很,径自离开餐厅。
临上楼前,他还没忘记警告秦雪。
“别忘了阿砚说的,别再去管他和曦宝的事,也别再去找江绾的麻烦,不然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议论我们墨家,墨家这么多年的名声,不能就这样毁在你手里!”
这还是结婚这些年以来,墨怀礼第一次对秦雪说这么重的话。
秦雪听完,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既难堪又不甘。
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江绾?
就她一个人是恶人?
她这么做,不都是为了阿砚,为了墨家好?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理解她?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
若是就连她都不阻拦,阿砚迟早要把那个江绾领进家门!
墨家怎么会允许一个有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当墨家的少夫人?
这样的女人,也不配当曦宝的母亲!
秦雪抓着桌沿,眸色晦暗。
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曦宝和江绾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