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被墨书砚拽出顾西洲家。
“你这么着急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墨书砚按电梯,瞥了眼她映在电梯门上的身影。
“不需要你嘱咐那么多,护工是专业的,知道该怎么做。”
叮——
电梯门开了,墨书砚拉着人进去。
江绾好无语,挣脱开他的手,看了眼有些发红的手腕,黛眉微蹙。
电梯下行,江绾往一侧边上站,和墨书砚微微拉开些距离。
墨书砚目光一直盯着电梯门。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一股火气窝在心口。
“江绾,我要是不来,你真要在顾西洲家过夜?你就没想过,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你?你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江绾扫他一眼,表情倒是很淡定。
“就算我在他家过夜,这事儿也没人往外传,会有谁知道?”
墨书砚冷嗤,“纸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江绾觉得他的语气很奇怪。
“你这说的,好像我和他之有什么猫腻,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他清清白白,有什么可怕的?”
这话墨书砚听着还算顺心,但他仍旧抓着不放。
“你说得轻巧,但别人未必会这么想,人言可畏。”
电梯抵达一层,江绾走出去,不甚在意。
“别人的脑子怎么想,我又控制不住,再说了,就算多想又如何?我和顾西洲,男未婚女未嫁,既不偷又不抢,有什么难听的?”
墨书砚剑眉蹙起,心里又堵了。
“江绾,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别人说什么,你都不在意,那孩子们呢?他们被人说三道四,你也能做到毫不在意吗?”
一提起孩子们,江绾脚步微顿。
她意味不明地看了墨书砚,嘴唇轻抿。
孩子们被人说三道四,说到底,始作俑者就是他啊。
他现在倒是冠冕堂皇说这些话。
墨书砚见她不说话,眉头蹙得更紧。
“还有,你是忘了顾家吗?之前在顾家吃的亏,也都忘了?你和顾西洲还没有什么,就已经被顾家针对,如果这件事被顾家知道,你岂不是更成了活靶子?还有岁岁和安安,若是他们也被牵连进去,怎么办?”
说起这个,江绾眸色微沉。
她倒是把顾家给忘了。
顾家现在危机四伏,顾西洲自己都自身难保,若是顾家真的要发难……
墨书砚睨着她的表情,就跟会读心术一样,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轻哼了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中毒,是跟顾家有关吧?”
他当然知道,这事儿跟顾家没关系。
都是聪明人,顾西洲是怎么病的,他再清楚不过。
只是,既然顾西洲要在江绾面前装,那他也不介意顺着这话说。
“他现在已经坐上了顾家第一把交易,可顾氏上下,还是有那么多人不服他,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他自己都不能保护好自己,又怎么能护得住你?”
“有些话,他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别太当真了,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就应该明哲保身,小心别被牵连,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们。”
江绾抿了抿唇角。
“我知道了,我自己心里会有数的。”
她不是不懂。
只是现在顾西洲这样子,作为朋友,她不能不管,也做不到束手旁观。
有些话,她不好跟墨书砚说,也觉得没必要多言。
“行了,很晚了,回去吧。”
墨书砚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板着脸去开车。
回到银杏苑,墨书砚跟着她下车。
江绾见他跟着,停下脚步。
“你不回你自己家,跟着我干什么?”
墨书砚看她一脸警惕,脸色不善。
“曦宝还在你家。”
江绾“哦”了声,这才进了家门。
墨书砚跟进去,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直奔儿童房。
曦宝已经睡着了,就躺在岁岁和安安的中间。
三个小家伙头挨着头,睡得香甜。
看到这一幕,墨书砚的眉眼变得温和。
江绾随后跟进来,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也是蓦地一愣。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底发酵。
她嘴角动了动,小声开口。
“要不,别接回去了吧,都睡熟了,就让她在这儿睡好了。”
墨书砚正有此意,“嗯”了一声,没拒绝。
不过,这一晚,江绾没让他也留在这儿。
“曦宝在这儿睡,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会照顾好,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墨书砚见她下逐客令,额角一跳。
“怎么,和顾西洲可以单独相处一晚,现在倒是急着赶我走?”
江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你家就在旁边,也不用非留在我这里过夜,何况,我和顾西洲是事出有因,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揪着不放?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就算你贵为墨氏集团总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也没必要伸这么长,还要干涉别人的私生活吧?”
墨书砚一听就不爽了。
什么叫干涉别人的私生活?
她的意思是,顾西洲和她的事情,是她私生活的一部分?
越想越不爽,墨书砚冷嗤一声。
“江绾,你知道什么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江绾拧眉,“你骂谁是狗?”
“我只是说你不识好人心。”
江绾不乐意听了。
“你有完没完,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现在就离开,我要休息了,你在这里,会妨碍我休息,影响我的睡眠质量!拜托你赶紧离开!”
墨书砚冷笑连连。
“怎么,接你回来,让你好好休息,我倒影响你的睡眠质量了,留在顾西洲家照顾他,就不影响你的睡眠质量?”
江绾见他还揪着不放,不由有些恼火。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把人推下楼,一路推到了家门口。
门打开,她直接把人推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墨总,晚安,不送!”
说完,她直接把门关上,还在里面把门反锁了。
墨书砚听着落锁声,眸色沉沉。
这时,明深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脑子一抽,不怕死地来了一句。
“爷,您这是……被江小姐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