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画面，却让墨书砚停住了视线。
他墨黑色的眸子，锁在那张俏丽的侧脸上，眸光不觉变深。
一向自制力很好的他，这一刻竟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被这个女人，吸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盯着看了少倾，然后鬼使神差地起身，来到了她身旁。
江绾正忙着研究合同，因为太过专注，完全没发现身旁的沙发，陷进去了些。
待到三份合同都细致看完，她顺手端起明深新端来的咖啡，喝了一小口。
不得不说，这三份合同，实在无可挑剔。
不论和谁合作，对研究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若是能和三家一起合作，那更是再好不过。
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顺利，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发展简直奇幻。
她边喝咖啡，边在心里感叹。
就在这时，身旁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看完了？觉得如何？”
“噗——”
江绾当场吓了一大跳，险些把咖啡喷出来。
她被呛到了，咳个不停，手里的咖啡全洒了出来，弄了她一身。
低头一看，干练的白色衬衣和包臀裙，全都脏了，被咖啡沾湿了好几片。
她一时情急，不由咳得更凶了。
墨书砚拧眉，抽了几张纸递给她。
“你怎么毛毛躁躁的？”
江绾一听这话，立马来气，涨红着脸瞪他。
“你有事吗？这都能怪到我头上？还不是你一声不响地跑过来，就不能弄出点动静？是想要吓死谁？”
墨书砚：“……”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被她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他理亏。
沉默几秒，他见她没有接过纸巾的意思，干脆帮她擦。
江绾又是一惊，下意识往旁边躲，“你干什么？！”
墨书砚拧眉，“还能干什么？当然那是帮你擦干净，难道你要这么湿着待着？”
说话间，他伸手过去。
江绾眼睛都瞪圆了，活像只受惊吓的猫。
她从墨书砚手中夺过纸巾，然后下意识拍开。
“不、不用你来，我自己来就行了。”
话音刚落，她浑身就是一僵。
胸口最柔软的地方，刚刚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传来一种异样的触感……
她愣愣地低头，就见墨书砚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迅速收了回去。
原来是刚刚，她拍他的手，导致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口。
江绾：“……！！”
登时，她脸色爆红，又往后退，后腰都抵到了沙发扶手。
墨书砚倒是一脸镇定，从容地收回手，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见状，江绾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咬咬牙，干脆也装作这个小插曲不存在，低头擦拭起衣服来。
只是再怎么擦也没用，白色的套装被咖啡污染地很彻底，完全没法看。
就算去洗手间沾水擦，也弄不干净。
江绾脸色不太好，气恼地小声咕哝。
“怎么这么倒霉，这还怎么出门啊……”
墨书砚抿唇，又说，“谁想的到，你这么不禁吓。”
话才出口，江绾又抬头朝他瞪去。
“墨总，你确定要掰扯这个？”
迎着她不友善的视线，墨书砚从善如流地转了话锋。
“等会儿，我这就让人，去给你买套新的。”
江绾撇撇嘴，没拒绝。
她这样子，根本没办法见人，换身衣服是必须的。
要不是墨书砚吓她，她也不会把咖啡洒到身上，所以理应让墨书砚来负责。
很快，墨书砚按了内线电话，吩咐秘书去买套OL风女装，甚至还报了江绾的尺寸。
江绾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墨书砚挂了电话。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
后面的话，她完全说不出口，刚白回来的脸，又红了几分。
墨书砚靠着椅背，倒是淡定得很。
“很难猜吗？虽然只碰过一次，但是你的尺寸，我还是能知道的。”
江绾这下耳根都红了，莫名羞耻。
墨书砚见他这样，突然多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他挑了挑眉，故意说，“你在害羞？没必要，你这尺寸也就是普通身材，没多少遐想的空间。”
江绾：“……”
什么羞耻啊窘迫啊，通通消失无踪。
奇怪的胜负欲增加了，她皮笑肉不笑。
“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她这身材，已经算很好了，好吧？
这家伙，要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要不就是没眼光！
她再次开口，给出会心一击。
“不过你虽然眼睛不好，脑子倒是还可以，不过就那一晚，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连这个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你该不会……真的对我余情未了吧？”
不就是恶心人吗？谁不会。
果然，墨书砚嘴角弧度一压。
“余情未了？你搞错了吧，咱们两个什么时候，有过情？”
音落，他漠然地收回视线，不理她了。
江绾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转头在文件上签了字。
欠人情？呵，跟这家伙，有什么好谈人情的。
真要算起来，结婚那三年，他欠她的，可多了去了。
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她大笔一挥，直接把三份合同全签了。
半小时后，秘书来敲门。
墨书砚本来没想动，但江绾却朝他抬了抬下巴。
“去开门啊，我这一身没法见人。”
墨书砚：“……”
他什么都没说，板着脸开门去拿。
小秘书恭恭敬敬地把衣服递给自家总裁后，转头就去找明深八卦。
“明特助，咱家总裁今天带来的那位小姐，该不会就是咱们未来的老板娘吧？”
明深听说她去帮忙买女装，这会儿也很震惊。
不是，这才进去多久啊，怎么就到了要换衣服的地步？
这两人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激烈到衣服都被扯坏了？？
心里突发十级地震，他面上倒是还能把不显山不露水的。
“什么老板娘，别瞎八卦，多做事，少说话。”
小秘书“唔”了声，赶忙溜走了。
彼时，办公室里。
江绾拿到衣服，却没急着换。
“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她知道，这家伙的休息室里配有浴室。
她现在身上黏糊糊的，光换衣服还不行，得洗个澡才好。
墨书砚淡淡道，“你随意。”
他进去给她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然后退了出去。
江绾看了眼手里的毛巾，嘀咕，“总算还有点人性……”
……
与此同时，秦曼带着江若若，来了墨氏。
江若若挽着秦曼的胳膊，亲密得宛若母女。
“阿姨，我就这么直接上去，不太好吧？”
进电梯前，她还象征性地问了下。
秦曼无所谓，“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两个这关系，哪里还用这么多规矩。”
江若若莞尔，欢欢喜喜地跟着她上了电梯。
两人直达顶层，要去墨书砚的办公室。
明深见到这两人，脑中立刻警铃大作，几个箭步就拦住了她们。
“抱歉，夫人，江小姐，我家爷正在会客，您二位现在不方便进去。”
开玩笑，这要是进去了，撞见自家爷的好事儿，那还不得闹翻天了？
当下，他把两人带去了会客室。
秦曼倒是没意见，想着儿子在忙工作，不介意等一会儿。
但江若若却留了个心眼。
逮着秘书给她们送茶的机会，她状似随意地问，“书砚会的什么客户呀？我们大概要等多久？”
她刚刚就发现，明深的神情有些不对，好像担心她们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