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让安江忍不住有些怅然若失。
黄楚忠这个**,坏了他的好事啊,不然的话,昨晚对他们三人来说,必定是终生难忘的一夜。
所幸的是,他用那宝贵的十分钟,将底线突破了一半。
底线这玩意儿,只要撕破一次缺口,那么,就将变得像橡皮筋一样富有弹性变幻的余地。
好在,终归是有秦晓月在,依然是美好到酣畅淋漓的一夜。
……
等待公告的几日,成了联合调查组难得的闲暇时光。
安江趁着这机会,又去见了柳生智一面,陪着这位老干部下了几盘棋,打发了时光。
除此之外,安江向汤云道明了有关老大娘和宋朝阳的情况后,向他请了两天假,然后陪着由秦晓星从江城送来的老大娘,按照李文乐和凯哥的供述,找到了宋朝阳的骨灰埋葬处,在老人家的啜泣声中,将骨灰带回老家进行了安葬。
“朝阳,你尽管放心,我以后会像待亲妈一样照顾老人家的,绝不会让她受一点累,吃一点苦,我来帮你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待到百年时,让她老人家走得风风光光……”
安江蹲在坟前,轻轻宽慰着老人家,然后望着墓碑,心中默默向宋朝阳的在天之灵立下了誓言。
做人要知恩图报,老人家救了他的命,这样的恩情,怎样去报答都绝不为过。
老大娘在坟前哭了一场,又坐在坟旁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话后,最后在安江和秦晓星的陪同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安江安顿好情绪悲伤的老人后,便返回了秦晓星的房间。
久别重逢,自然是充满了热烈的气息。
秦晓星幸福到了顶点,珠泪都淌落了下来,如泣如诉声中,疲惫得到了释放。
云歇雨收,秦晓星依偎在安江的怀里,温存了片刻后,忽然仰头看着安江,问道:“前几天我去江城,刚出门发现东西没带,回家取的时候,见妈好像出门了,也不知道是跑哪去了,你说,她会不会是有相好的啊?”
“阿姨也是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嘛,这些事情,就不要理会了。”安江笑着摇摇头,心里有些发虚。
他感觉得到,秦晓星似乎猜到了什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也不抗拒,只是我怕她被人骗了,还有点儿担心,她要是找个年纪相当的还好,万一找个年轻小伙儿,到时候,难道让我改口喊他爸爸吗?”秦晓星眨巴着眼睛,若无其事道。
“算了吧,就阿姨那样的,她不骗人就算好了,你还担心别人骗她?她心里有分寸的。”安江笑着摇摇头。
这指向性,真的是越来越明确了。
“也有道理。没想到,你还挺了解她的。”秦晓星笑嘻嘻道。
“一家人嘛,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能不了解吗?”安江轻笑。
“哼,不说了,我得再检查检查, 你这个坏家伙有没有被晓月给榨干了。”秦晓星忽然翻身,盯着安江的眼睛看了看,然后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老公,咱们好久没扮演了,我来演吧?”
安江还没回过神来,秦晓星就凑到他耳边,轻轻巧巧的喊了两声。
她心里也没啥负担。
安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撑起了这个家,为她们姐妹遮风挡雨,这宽阔的臂膊,就像是父亲一样。
安江心里门清,秦晓星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听着这称呼,心里还是很有点儿不一样的感觉,便认认真真的做起了家庭作业,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秦晓星热烈回应,但心里却是乱糟糟的。
摊上这么个萝卜,又能怎么着呢?
有些事啊,揣着明白,但是只能装糊涂。
……
两天休假过后,安江折返联合调查组当天,便收到申时行的电话,通知他们折返江城,回去路上,公告的最终版本也在省委常委会上通过了,有关浔阳一·二九矿难的调查报告,通过官方渠道,披露在了世人眼前。
整篇公告,内容将近六万字,其中详细注明了事故单位情况、事故基本情况,并且通过后期技术复原,注明了事故发生经过,并且讲述了事故救援情况,同时着重提及了事故瞒报及核查经过,同时在最后附上了已被公安纪检机关采取强制措施的人员,附上的名单多达近30人之多,尤其是名单中间区域,那一长串的关姓,更是看得人触目惊心。
公告发布之后,便如平地惊雷,引发了轩然大波,舆论场上,风波纷纷,惊涛骇浪席卷。
谁都没想到,一片祥和的声音中,出现了这样不和谐的声音。
无数人将目光投到了华中,有愤怒者,也有迷惘者,更有诸多不解者。
两天后,在这样的风波中,李广斌和雷万春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安江站在抽烟区,目送考斯特驶出省委大院,向高铁站方向而去,目光悠悠向天边望去。
他知道,这场大考的结果,即将由阅卷人进行批改、打分,给出最终的阅卷评价。
但无论结果是不及格,还是及格,还是中等,还是良好,还是优秀……
他问心无愧,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