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老笑呵呵的点点头,拍了拍安江的肩膀,然后望着关建树,道:“老关,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刚刚情绪有些激动,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有,没有,龚老您心系公事,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关老爷子急忙摇摇头,然后强挤出难看的笑容,做了个请的动作,道:“龚老,咱们可以入席了吧?”
“入席,入席,说了这么会儿话,肚子真的开始提抗议了!老实说,我刚刚还在担心,老关你要是狠心让我们走的话,岂不是要在路上挨饿喽!”龚老笑着拍拍肚子,打趣一句后,伸手抓住安江的胳膊,笑道:“小安同志,你同我坐一起。”
关老爷子听到这话,神情瞬间呆滞了下来。
他本想要在酒桌上,再向龚老进言几句,看能不能转圜。
却不曾想,龚老竟是把安江给拉上了,这岂不是堵死了他再说些什么的由头。
只是,他不理解,龚老对安江怎么会这般看重。
“谢谢龚老的抬爱。”而在这时,安江向龚老道了声谢。
“哈哈,应该的。”龚老笑着摇摇头,眼眸中露出缅怀之色,道:“想当初,我在贺老身边做事的时候,贺老遇到事情,也是据理力争,不破南墙终不还,你啊,颇有他老人家的遗风!说起来,也有好久没看到老人家了,你再见到老人家的时候,一定要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好的,我一定向外公转达。”安江微笑颔首。
他知道,龚老这是在向关家透底,告诉他们,有些事情,不是龚老想为,而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贺老!
外公!】
关老爷子敏锐捕捉到了这几个关键字眼,心中咯噔一声,匪夷所思的朝安江望去,手脚冰凉,腿就像灌了铅般,僵硬在了原地。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龚老和这些老干部们的态度怎会发生那么大的转变。
原来,在人家的背后,站着的才是真正的大佛。
可笑,他还想要以势迫人,逼迫安江低头认栽!
可谁能想到,人家身后站着的,就是当世最大的势之一!
在对方的眼里,他们连蝼蚁都配不上,只是路边野蛮生长的三两根杂草而已!
这一脚,不是踢到了铁板上,是踢到了让人死心的南墙上!
安江竟然是贺老的外孙!
何止是关老爷子,关东阳、关建树、孙志军和匡占东等人听到这话的瞬间,心头也倏然萌生出一种绝望的情绪。
贺家与关家的对比,就好比是一支不入流的业余球队之与能够捧起欧冠奖杯的豪门俱乐部!
双方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对手。
原因很简单,虽然现在顶尖的家族势力很多,可是,贺家绝对是其中最为耀眼的一支。
老中青三代人,熠熠生辉,老一代的贺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可是,曾经登临的位置,意味着他仍然拥有举足轻重的巨大影响力;中年一代的贺思建,担任发改委主任,前途不可限量,据说这次会议之后,便可能入府,入府是做什么,那就是副相,若是运气好一些,甚至可以加一个常委;年轻一代的贺宝平,身在边疆,若能饮冰十年,未来的前途如何,不言而喻……
关家的能量,充其量所影响的不过是浔阳一地,再往大了说,就是对洛川也有一些影响力而已。
贺家是车轮滚滚向前的豪华马车,而关家呢,不过是疾驰而过的车轮下的几株杂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