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的同时,胡益民心中更是连连暗道晦气。
前段时间他去找了大师询问运势,说他流年不利,运交华盖,有小人作祟,每日这个时间焚香三柱,虔诚祷告,可保无虞。
也正是如此,他刚刚才拒了刘健,不让带人过来。
却不曾想,千防万防,这小人竟是硬闯了进来。
看来,下班之后得去再找下大师,去寻个其他的破解之法。
“静静心当然可以,不过,这三柱清香,怎么看都不像是静心用的吧?”贺宝澜冷笑道。
“一根味道不够浓,点三根浓郁些,有问题吗?便是贺书记问起来,我也还是这句话!”朝贺宝澜嗤笑两声,冷然道:“而且,我倒是想问问,贺二少你是怎么进的大楼?似乎,你这位社会闲散人士,没资格来这里吧?”
虽然贺宝澜是他顶头上司贺思建的独子不假,但他并不怎么畏惧这位贺家二少。
谁不知道,贺思建铁面无私,虽然手握重权,却从未给贺宝澜开过任何方便之门。
而且,贺宝澜没有公职在身,却出现在发改委大楼里,这也是坏了规矩,他也捏着对方的小辫子。
更不必说,就他所知,被视作贺家接班人,一路高歌猛进的贺宝平突然栽了个跟斗,估摸着是贺家遇到了什么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贺思建肯定没有时间理会这些小事。
贺宝澜一时语塞。
“点香可以?难道儿子来单位找老子就不行吗?”安江扬眉一笑,淡淡道。
胡益民嗤之以鼻一笑,鄙夷道:“谁不知道贺书记出去考察的事情!”
“小爷就不知道!”贺宝澜眼睛一亮,梗起脖子,朗声道。
胡益民能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他便不可以吗?
胡益民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是说不出话来。
确实没有哪条纪律规定,儿子不能来单位找父亲!
“我们走。”
安江漠然冷笑一声,向贺宝澜点点头,沉然道。
此时此刻,他已是没有任何与胡益民讨论地铁延长线的想法。
在家设神坛、出门问吉凶、决策求大师、升迁拜菩萨!
这种人,不配与他探讨民生之事,也不会在乎民生之事!
贺宝澜虽然不明白安江的态度转变会如此之大,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离去。
“哼,算你识相!”
胡益民看着两人的身影,不屑笑了笑,反手带上房门,反锁好之后,双手握着檀香,虔诚闭上双眼,向着空中深深拜了三拜,喃喃几声后,将线香插好,然后从抽屉里又摸出个手机,拨出个号码,虔诚道:
“大师,真让您说准了,真的有小人作祟啊!刚刚竟然闯进了我的办公室,我晚上去找您,您再帮我开开光,冲冲这些小人的晦气。没问题,没问题,您朋友的那点儿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
发改委大楼电梯中。
“怎么不趁着揪住他小辫子的机会,跟他再谈谈?”贺宝澜看着安江,好奇的询问道。
安江漠然一笑,淡淡道:“不必了,还是让纪委和他谈吧!”
他扪心自问,也从来不惮于坦率承认,他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圣人。
可至少有一点儿,他从来都是把民生与发展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更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去阻挠民生与经济的发展!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和胡益民没什么好谈的,也不屑于和这种败类去谈!
“好!”贺宝澜哈哈一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有些忧心道:“不过,这家伙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被抓着把柄吧?”
“你觉得,一个已经开始在办公室里烧香拜佛的人,他还会有底线吗?会受得了没有大师指点迷津的日子吗?他的脑袋,已经被那些檀香熏坏了!”安江轻笑一声,淡淡道。
贺宝澜哑然失笑。
正如安江所说,胡益民这家伙已经魔障了,只怕越是有事,越是急着去找大师!
“找几个人,盯着他。我估计,这家伙一下班就得去消灾祈福,看看他到底见了什么人。”安江目光微变后,沉声道。
胡益民已经迷失了信仰,遇到难题,必要求神拜佛。
今天碰到这出,定要去找漫天神佛指点迷津。
“没问题,我来找人!”
“不过,就算拿了证据,怎么收拾他?”
贺宝澜点头应下,然后有些迟疑道。
“到时候把东西给我,我交给舅舅来处理。”安江随意一笑,平和道。
这件事情,不适合由贺宝澜出面跟贺思建交涉,还是他来更合适一些。
“好兄弟,够义气!”
贺宝澜当即向安江竖起大拇指,打了几个电话,叮嘱了一下。
【叮……】
而在这时,电梯大门打开。
一道穿着简单白衬衫、黑色西裙,身段玲珑,得体又**的身影,倏忽出现在了安江和贺宝澜眼前。
安江神情一怔,旋即眼底浮起狂喜之色:
“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