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面对面与他贴了会儿,只觉得心跳加速。
脸上的热度烫醒了他,他想后退拉开距离,腰却被顾栩钳住。
“……顾越,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栩压低声音,忍耐地问道。
顾越顿时清醒了,眼疾手快,抵住顾栩的下颌。
顾栩嘴唇抿成一条线,胸膛起伏。
顾越道:“别亲。你会后悔。”
“为什么?”顾栩额角隐有青筋,“你不愿意?”
“你看我像是不愿意的样子吗!”顾越用空出的手背蹭了一下脸颊:“先松手。”
顾栩觉得生气,但更困惑。他松开了手,看着顾越后退了一大步,几乎要退到厅中。
他低声道:“我不会后悔的。”
顾越的手背被自己的脸烫到。
顾栩接着问:“为什么不能?”
顾越脑子转的飞快,然后灵机一动:“因为我中了法术。若是在法术到期之前做了亲密之事,就会变成一只野狐狸,再也无法化为人形。”
顾栩眼睛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法术?要不找道士看一看?”他说道,“太清观的那个师祖似乎道行很深,我们去找他。”
顾越一下子想起那道士和他说让他归还身体的事。
“我是精怪,怎么能见道士……此事再议。”
他**手岔开话题:“话说回来,你是何时从前世回到了这里?前世的结局是什么,你可有看到?”
“结局?”顾栩皱着眉,注意到他的用词,暗自记下。
“你为什么会重生?”顾越换了个问法:“照你说的,秦昭月利用你手中的朝真军,打败了他全部的敌人,那他有没有当皇帝?”
顾栩忆起前世,眼神冷了下来:“当然没有。”
顾越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原文的结局可是大团圆合家欢,秦昭月把他的兄弟快要杀光了,他不做皇帝,谁来做?
“那是谁当上了皇帝?秦昭月如何了?被杀了?”顾越急忙问道。
顾栩却看他一眼。
“不告诉你。”他把头一扭。
“为什么!”怎么剧透又不说清楚!
顾栩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
“不对,让你带偏了,你是怎么重生的?”顾越再问。
顾栩道:“你何时让我亲了,我就何时告诉你。”
顾越……晴天霹雳!
那他这辈子还能知道吗?
“这很关键,小栩,不该是用那种事来换的。”他试图劝动顾栩。
“有何关键的?前生之事,变幻莫测,与今生并无干系。”顾栩道,“防患于未然,我自有安排。”
顾越纠结坏了。
顾栩思索片刻:“倒是有一件事可以同你说一说。”
“何事?”
“那年殷王与我们在树林中偶遇,并非是偶遇。”顾栩道,“是我为了试探各方势力之间的关联,故意放出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假温清也跟着跳了出来。”
顾越早就觉得那天的事并非偶然。一下子遇到三个重要角色,这种运气逆天的情节一般不会出现在早期的主角身上。
他眉头紧锁,缓缓坐了回去。
顾栩见状,转脸向门前,示意兀岩。
兀岩点头,离开了片刻。
“你把消息透露给殷王,却引来了假温清。”顾越道,“要么半途消息泄露,要么殷王身边有假温清**的卧底,要么……他们根本就是一边的。殷王想来一出英雄救美。”
“救美。”顾栩点头。
强调这个作甚?能不能严肃点!
两人同时沉默。
“那假温清究竟是哪边的?”顾越道:“首先排除秦昭宁。”
兀岩端着一碟点心进来,托盘放在桌上,又收了殷王那桌喝剩的茶。
“方才不拿出来?就给殷王喝水?”顾越道。
点心盘上是花生酥和咸味酥饼,还有几样切好的水果,果叉是银闪闪的。
不用自己剥橘子感觉真好啊!
“腊月哪来的果子?真甜!”顾越先吃东西。就寻思了这么一会儿,他就觉得饿。
“不给他吃。”顾栩道,“原想打完门球再吃的,耽误了。”
“不耽误。”顾越吃了个痛快,“当年的事,殷王有报给皇帝知晓吗?”
“有,不过他隐去了我们的存在,只说是假温清率众刺杀与他。”顾栩说,“大约是怕我们进入皇帝的视线,怀疑他与我们有牵连。”
“你在顾家村的事情,秦昭月是知晓的,至于其他人……”顾越问,“我来之前,你可有在家里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痕迹,或者发觉有人跟踪?”
“我也只比你早来了一日。”顾栩道,“我乍然重生,见到早已被我处死的顾大石……还有些惊恐。当夜便忍不住动了手。”
“实在太冒险了。”顾越一阵后怕,“还好村中有照拂你的人。”
“我自然猜到他们会站出来为我说话,其中不乏顾孟柳生前接济过的人。”顾栩道,“也是我利用了他们……也害了他们。”
“你不必自责。”顾越道,“因为权力斗争,将十几岁的孩子和寻常百姓牵扯进去,痛下杀手,难道不是凶手该负全责?何以轮到你一个受害者愧疚。”
他哼了一声,接着说:“依我看来,若有人认定此事是你的错,那便是欺软怕硬之辈。不敢谴责真正挥起屠刀的人,倒是欺负起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来了。”
顾栩定定看着他,最终笑了一下。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他道。
“弱者挥刀向更弱者。”顾越说。
“只是顾孟柳一家,不知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才选择了收养我。”顾栩垂眸,“如果全蒙在鼓里,只当我是个寻常的孤儿,才实在不该。”
“从那玉佩看来,他们应当是知道的。”顾越笑道,“顾孟柳又不是贪图财物的人,玉佩是你的东西,他却私下收着,不曾给你,也不曾典当。”
“他为何不告诉我真相?”顾栩握住桌角。
“或许是你父母的交代吧。”顾越猜测,他搭住顾栩的手背,将那只手环在掌心之中,“做父母的,不希望孩子背负仇恨,只愿他平安快乐的长大。这不罕见。”
顾栩微微叹息。
“我知道了这些往事,还是走上了复仇的路。也许辜负他们一片苦心。”顾栩说。
他眯眼思索了一会儿:“也许,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也是他们的安排。”
“若能找到当年的人,问一问……”
顾越忽然道:“也许我们可以从顾孟柳的人际关系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