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盯着他看。
兀火浑身难受,这差事怎么就落到了他头上?
就因为他武功好?
烦死了!
避开顾越的视线,兀火不吭声。
“他是不是自己去甘州了?”顾越道。
兀火不说话。
“……靠!顾栩!”顾越大怒。
他就知道!
顾栩爽快的态度本就不合情理。而且他来北秦这么久,已经养成了良好的生物钟。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可能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来。
想来昨天晚上的药被顾栩加了料。
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来,情绪一时太过强烈,胸口都似乎哽了一下。
“石三呢?石三!”顾越大叫道。
兀火脸色一下子不太好看:“顾老板,主子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顾越说。他又不怪他们,就是顾栩耍阴招骗他让他非常不爽。
喊了两声,不见石三人影。
“顾老板,你就安心在洛阳待着,主子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兀火劝道。他得了这么个苦差事,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也摆不出来了。
石三被主子骗走了,也不知能坚持几日。若是石三回来之前他还没办法让顾越打消念头,那……
挨顿揍,然后顾越和石三离开洛阳城,他这个失职之罪是没跑了。
他没信心打得过石三。
至于怎么出城,兀火不觉得那一点封锁能困得住如今的顾老板。
这人有能耐的很。
“想吃点什么吗?我叫人去买。洛阳的特色都来点儿?”兀火道。
“不用。”顾越说。
兀火铁了心不让他出门,他看得出来。
把门一关,顾越回到床上坐着。
石三到底跑哪儿去了?
如果这人一直不回来,他就要困在洛阳。
这可不行!
眼下,即将发生的北秦军中毒案是个绝好的线索,天大的功劳。如果能查清这件案子,他们就能进入洛阳的官场,离慎王案的真相更进一步。否则一介布衣,即使手握朝真军,也没办法伸手到旧日的谋逆之事上去。
难道直接造反?有点不现实吧!
这虽然是男频小说,但不是龙傲天文,顾栩不可能在毫无底子的情况下就举兵。朝真军在原文中更似一支奇兵,并不是什么人数夸张的正统军队。
走和平路线才更稳妥。
顾越在脑中列了一个计划。
和石三汇合,打倒兀火。在秦昭月领受圣旨出发前,找到他,让他带自己出城。
理由就用宝顺药局线索一事。秦昭月是太子,本就关注此事,而且他也有意让出这个功劳扶持顾栩,应该会同意。
然后……找顾栩,说服他和太子合作,顺着粮草一事调查,揪出幕后黑手。
一切都没什么问题,问题是……石三呢?
……
城外。
隐蔽的山壁上,一块严丝合缝的石头忽然向外洞开,顾栩与兀门一行人牵马而出。马背上都驮着大包的行李,鼓鼓囊囊,看来准备充分。
兀岩在后面合拢机关,山壁又变得浑然一体。他翻身上马,跟到顾栩身边。
一行人向西而去。
兀风还留在洛阳养伤,待他好转就会跟上来。兀火留在洛阳。
不过队伍中除了兀岩兀云和一干柳犁镇武馆暗卫,还新添了刚刚晋升到新主身边的兀飔。此人乃是风堂成员,兀风会的他都会,而且更加机灵,因此顾栩就将他带上了。
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兀岩没问顾栩为何知道那条密道,主子身上颇多谜团,但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只是出发前被兀火一通缠磨,他考虑了半天,还是问道:“主子,就这么把顾老板留在洛阳,会不会不安全?”
顾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是心意坚定的人,我如此阻拦,他兴许会放弃。”顾栩道。
这两年间顾栩将狐狸精的脾气摸得还算透彻。大多时候他并不固执,反而十分通情达理,甚至懒散,能避免的活动通通避免。
有自知之明,直觉准到离奇,又很聪明。甘州之行艰险,他不会不知。
看那日争论时他的犹豫,显然也是在担心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此番把石三锁进密室,又派了兀火看守保护,或能让他安分待在洛阳。
“……其实不如将他带上。”兀岩说道。
“为何。”
“顾老板这一回似乎颇有决心。”兀岩道,“他也许是知道什么?”
“……”顾栩怎会看不出来?只是温清一事,重重艰险,他已经暴露在了多方势力的视线之中,想要他性命的人只会更多。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
早知道他不该拿狐狸精当幌子。
“看情况。”顾栩道,“若他果真不顾艰险追上来,我护住他就是了。”
“是。”兀岩心中松了口气。
不枉他偷偷叮嘱兀火,若是拦不住顾老板,就临时变更任务,随行护卫在他身边……
……
石三一拳捶在墙壁上。
顾栩这个****(西胡脏话)!
他不是不带脑子执行老板命令的死忠,只是汉话说的不好,又不是不讲道理。
个人情感上,他也不赞成顾越外出冒险,如果好好和他讲,他会劝说顾越不要冲动行事。
直接把人骗到这里关起来也太过分了!
石三深呼吸。
眼前的石门坚硬异常,他全力运转内功也只是将之微微撼动。
这叫做机关门吧?和那装满财宝的山洞是同一种东西。
石三回忆。当时老板和顾栩在石墙上摸索了一番,那沉重石门就缓缓洞开。他全程都盯着那行径诡异的顾栩,因此也有极深的印象。
既然这密室也是顾栩的手笔,那么机关的位置应当相同。
石三忽视一边桌上摆着的香喷喷酒菜,扒在墙边研究起来。
同样被关在屋里的顾越:石三,加油啊!
……
三皇子府。
温清收拾好了行装,对着屋中另一个“温清”道:“我不在时,你看好他。公务可以先堆着,待我回来再处理。”
“是,大人。”“温清”躬身道。
“我不会去太久,你们稳住京中的状况就好。柳斐也可一用。”温清道。
他套上一件从头至脚裹住的黑色斗篷,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