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正给管事讲品牌的概念。
“您听过那个捞月火锅吧?还有杭豆书局,这些东西就叫品牌效应。”顾越说道,“以前可能这招不太好用,因为各处消息闭塞。但是如今不一样了,杭豆杂志总是登载一些京城流行的吃喝玩乐的东西,这些文章跟着报纸流向各地,就等于建立了权威的品牌。”
“这样,老板想要在新的地区开设分店,就不用再经历前期的巩固,直接就有许多人慕名而来……”
“原来如此。但这样岂不是很容易被人模仿?分店未曾开在某地,某地却出现许多打着这家旗号的店铺。”管事连连点头。
“目前还没有那么多人意识到可以仿冒品牌,因此这现象虽有,但也罕见。等以后这种事情多起来,那些背后有人的品牌商家自然会想办法让臣子们上奏,要求保护知识产权的。”
“不错,的确如此。”管事连连点头。
“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借着这次弄早餐加盟的事情,顺势建立一个类似捞月的品牌。人人都知道这品牌背后是程侯府,然后我们便能借品牌做些扬名的善事,间接给程侯府好名声。”
“好,好,是个好办法,你和夫人说过了吗?”管事看起来很兴奋。
“说了,她觉得可行。”顾越笑,他肯定第一时间把这可能的功劳揽给自己啦。
“好!我回去和夫人商量,这品牌叫个什么名字合适。”管事站起身。
这几日,管事的心腹们已经暗中找人,给看中的几个小贩传了消息。
大意是,酒楼有意与他们谈餐食上的合作。这样即便有胆小的小贩,也不至于叫那早点铺老板吓唬几下就和人签契,毕竟鸿程大酒楼和不知名的铺子老板,**也知道谁更可靠。
顾越私下和那卖甜胡辣汤的大娘交涉过了,得知那甜汤是用她家里一种做玉米面的手法做出来的,出来的粉细软像白面,但又跟白面完全不同,掺水就成了浆糊一样的东西,配上佐料十分香甜。
这应该就是玉米淀粉了吧?
顾越没想到居然能在这么低技术的普通东西上给他钻空子。
这地界还没有听说有胡辣汤这样的美食,兴许是叫别的名字?
顾越把大娘压下了,本来她的甜汤也没被亲自来品尝未来菜单的侯爷看中,无他,口味上还是寡淡了些,百姓自家有许多替代,不一定就要出来买着吃。
小贩们又被假少爷带人吓唬了两次,已经是气氛低沉,生活无望。
家里地址都叫人打听清楚了,他们能去哪里?除非今后再不卖早点了。
卖甜汤的鲁大娘关上破旧院门,挑着挑子回到家里。
她的男人和一双儿女都在推磨磨玉米面,院里放着一些大盆,里面是淡黄色的面汤,底下已经沉积了一层乳白色的粉。
“君梅,咋样了?”冯老实赶紧拍拍手站起身来。
“今天那几个杀千刀的又来撵人!”鲁君梅呸了一口,“差点动手把杜叔打了。”
“这咋行!不中,咱得去报官!”冯老实特别生气。
“咋报官?人家的文书都是官府发下来嘞,人家合着律法!”鲁君梅从挑子里拿出碗和被棉花包裹保温的汤罐,里面剩了不少。这几天叫假少爷搅和生意,一百文也没赚着。
“那可咋弄……”冯老实长长叹气。他也出去做工赚钱,但是挣得不多,以前靠卖早餐还有点收入,如今家里肉都快买不起了。
“我今日听说。”鲁君梅犹犹豫豫的,“一块卖油条的老刘,鸿程的老板派人找他去了,问愿不愿意上酒楼里头干活……”
“那多好的事儿啊!”冯老实很着急。“那老板找咱家没有啊?”
“没……倒是他们酒楼一个跑堂的,说想着自己单干,问我啥意思。”鲁君梅说,“不过老刘他们那意思,去鸿程酒楼也不是就直接去了,人不给开工钱,照每天卖的份数给算分成。”
“这算啥?要是卖不出去,咱不得赔死?连工钱也捞不着!”冯老实呆住了。
“我也整不明白啊!那跑堂的倒是说清楚了,也不是看咱的汤好喝,就是觉着那个叫啥、口感、口感不错,想要咱一块干。”
“那、那他跟酒楼啥关系啊?”冯老实肯定倾向于酒楼。
“他说了,就他自己和他儿子,跟酒楼没关系。”鲁君梅叹气。
“那咋干?”冯老实表示怀疑。
院门被人敲响了。
“谁呀?”鲁君梅把碗放在灶台上,拍了拍手去开门,“老刘吧?”
院门打开,一个胖胖的人站在门后。
早点铺老板穿了身精致绸缎衣服,满面红光,两手交握。
他笑道:“你就是卖汤的大娘吧?嘿嘿,我是街口新开张那家早点铺子的老板,我叫吴三福……”
“是我,啥事儿啊?”鲁君梅看着他,心里一阵紧张。这鸿程酒楼的人?
“今天来是有笔生意想跟你们谈谈。”吴三福说着,脸上不可避免带了点傲气。
这是鸿程的人吧?咋打着别人早点铺子的旗号?鲁君梅和冯老实对视一眼。
他俩有点紧张。当时那个早点铺子刚开张的时候,他们这些小贩着实紧张了一阵子,生怕生意被人抢去。不过几个月下来,上他们那儿吃早点的人反倒多了,听食客们的意思,好像是那个铺子东西贵又不好吃的缘故,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您请进来吧。”鲁君梅对着这种小老板模样的人,不由自主有点气短。他们只是平头老百姓嘛。
“是这样的……”
……
“二百文?!”鲁君梅和冯老实齐齐叫出声。
“没错,每月二百文钱,把你们做好的早点送到我铺子上。若是卖的好了,再多给一百文的奖金。”吴三福喝着鲁君梅家里的茶叶。
“吴老板,我们自己摆摊挑挑子,一个月也有二两银子开张,您这每月就给二百文,实在是少了些吧……”冯老实说道。
“唉,你们怎么不明白呢!”吴三福把手里的茶水重重一拍,痛心疾首地说道,“我这是救你们!”
“救我们?”鲁君梅一脸疑惑。
“这几日,有几个纨绔一直找你们的麻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