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叔,我答应帮你们,有两个前提:一是赵熹必须得有着相应的能力,他要真是能不配位,咱们就算把他推到一定高度,也是徒劳,说不定还会害了他!”
梁栋这话一出口,赵熹那张本就白皙的脸庞,就显得更加白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想帮忙就直说!不就一个破槐安吗?我还不稀罕去呢!”
“啪!”
赵熹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赵德良打完儿子,指着他,怒道:
“你给我闭嘴!”
骂完儿子,又转而对梁栋道:
“对不起了,小梁,都怪我平时工作太忙,有些疏于管教,他母亲才把他娇惯成这副德行。”
说到这里,赵德良看了一眼梁栋身旁定王庚寅,大概是想让王庚寅帮着说句话,王庚寅‘恰好’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看见。
赵德良只得继续道:
“赵熹这孩子,除了娇惯一些之外,品性不坏,能力也很突出,又是燕大毕业,稍加打磨,应该不会给我们丢脸的。我之所以拉下脸来求小梁你,主要也是希望通过把他丢到基层,好好磨炼几年,磨磨他定性子。至于其它的,我们统统不在乎!”
王庚寅的表现,梁栋看在眼里,心中也就有了计较。
“赵叔叔,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刚才我只说了一个前提,还有一个前提是:因为不确定赵熹能不能胜任主持一个部门的工作,他去槐安后,只能先从副手做起。我的建议是,让他先在示范区党工委任一个副秘书长。”
梁栋的‘第二个前提’一出口,赵熹又不干了,瞪着眼睛道:
“梁栋,你这是不是在埋汰人?我一个正处,到了你们槐安,就给安排一个副处级的副秘书长?我告诉你,我本来是奔着槐安下面那个工业园区党工委书记去的,最不济也得给我弄个槐安新城的**当当吧?你这么安排,实在侮辱我,侮辱我们赵家!”
“闭嘴!”赵熹话音刚落,赵德良又怒斥了一句,“你先听小梁把话说完!”
虽然只是短暂的交流,梁栋对赵熹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但看在赵老的面子上,他还是耐心解释道:
“副秘书长的确是副处,但通常都会兼任一些职务,比如办公室主任、政研室主任之类的,这样的话,就是实打实的正处了。”
梁栋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就算是赵德良,也感觉梁栋这个安排十分到位。
然而,赵熹并不买账。
“梁栋,我说过了,我本来是奔着槐安工业园区党工委书记的位置去的,你给我整这么一个花里胡哨的位置,明显就是不想帮忙。我爷爷好心好意栽培你,你才能有了今天,没想到竟然培养出一只白眼狼!要是爷爷把资源用到我身上,现在的我,说不定已经是哪个省里的常委了!”
赵熹宛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半天,好不容易说完,赵德良才又斥责了一句:
“闭嘴!”
不过,这一次,语气比刚才就轻柔了许多。
梁栋知道,他就是想借赵熹之口表达一些东西。
梁栋心中不禁有些替赵老感到凄凉,就赵德良这个水准,要不是因为他姓赵,顶天也就是在县里谋个职位!
赵德良?
赵德海?
电光火石之间,梁栋突然联想到了景川前州委书记赵德海的名字。
这个想法,好似一簇野草,在梁栋的心里疯狂滋长。
如果二者真有关系的话,那赵老建议他梁栋去景川,目的恐怕就不单纯了。
要说追星,梁栋也追,他的偶像就是赵老这样的老**家。
如果赵老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崩塌了,对梁栋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抱着印证的想法,梁栋试探着问赵德良:
“赵叔叔,赵德海书记是你们赵家人吗?”
赵德良先是一愣,继而反问道:
“怎么想起问这个?”
梁栋有些失落地说:
“就是感觉你们俩名字有点像……”
赵德良解释道:
“赵德海是我堂弟,他在景川当了不到一年的书记,就被纪委带走了。德海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来,他是被冤枉的!”
赵德良的话,让梁栋的脸色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下来,王庚寅见状,连忙插嘴道:
“小梁,你别多想,赵老让你去景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揭开景川的盖子,把景川的黑恶势力和保护伞连根拔起。”
梁栋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难道就没有顺便帮赵书记沉冤得雪的意思?”
王庚寅道:
“赵老先把德海派过去,是想让他完成你已经完成的工作,谁知他不但寸功未建,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当然,你要是能查清他的问题,证明他的确是被冤枉的,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梁栋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里面突然走出了两个医生,其中一个对赵德良摇了摇头。
赵德良脸色大变,连忙拉住那个医生的手: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叹气道:
“对不起,赵书记,我们已经尽力了。赵老这是多器官衰竭,就算用药物维持一天两天,也没有多大意义。不如趁他现在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你们去见他最后一眼,也好听听他有没有什么吩咐。”
医生说完话的时候,里面又走出来几个医护人员。
刚才那个医生又开口道:
“我们已经去掉了赵老身上的所有设备,你们赶紧进去吧。”
医生说完,赵德良就领着赵熹,和赵家几个至亲,走进了ICU。
没过两分钟,赵熹走出来,对王庚寅道:
“王教授,爷爷叫你进去。”
王庚寅指了指梁栋,问赵熹:
“你没跟赵老说他也在?”
赵熹没好气地说:
“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干嘛提起他?”
王庚寅无意与赵熹争执,就拉住梁栋,把他也拽了进去。
赵熹本想阻止,被王庚寅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