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跟何叶说了好一会儿话,心情轻快了许多。
父亲还在医院里待着,梁栋还是辞别了何叶,开上家里的那辆红旗,赶往了医院。
第二天一大早,何叶就和齐红梅一起,给梁栋送来了早点。
梁栋没什么胃口,把早点放在了桌子上。
梁秉森已经醒了,情况却不容乐观,医生也说不清他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不愿与人交流,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到了上午十点左右,苏菲领着苏朗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苏菲以前经常去家里逗两个孩子,跟齐红梅很熟。
这一次不一样,她拘谨地站在齐红梅跟前,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齐红梅看到虎头虎脑,跟言言有七分相像的小苏朗,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不管大人犯下什么样的错,孩子都是无辜的。
齐红梅拽过苏朗,一把搂在怀里,抱了起来,嘴里喃喃道:“让奶奶看看。”
一直守在病床旁边的梁栋突然发现父亲缓缓转过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齐红梅怀里的苏朗,就连忙拽了拽母亲。
齐红梅回过头,看了一眼,明白了梁栋的意思,就抱着苏朗来到了病床前。
梁秉森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苏朗身上,还努力地想要抬起手,却被梁栋制止了:“爸,你别动。”
梁栋说完,从母亲怀里接过苏朗,抱道梁秉森身边,对小家伙道:“苏朗,快点儿叫爷爷。”
苏朗大概是没见过戴着氧气面罩的病人,有些害怕,不过还是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爷爷好!”
梁秉森口不能言,却不耽误他点头,眼角还淌下了几滴眼泪。
齐红梅轻声道:“老头子,小孙子来看你来了,该高兴才是,你哭个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里的仪器突然发出了报警声,医生很快就跑了进来,支开了众人。
过了十几分钟,医生推开病房门,对梁栋道:“梁先生,就目前情况来看,令尊比以前的求生欲望好像更高了,这对他的病情来说,是个可喜的变化。等令尊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我们就可以召集相关方面的专家进行会诊,为令尊提供一个最佳治疗方案。”
“谢谢,谢谢李院长,您辛苦了。”
隔行如隔山,治疗方面,梁栋提不出任何有用的建议,唯一能做的,就是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何叶走过来问医生:“李院长,我公公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这个时间我还不能确定,要视会诊情况而定。我估计应该在两三天以后吧。”李院长回答道。
“还请李院长破个例,早点召集专家,早点为我公公手术。”何叶又道。
李院长笑着道:“我只能做我自己的主,其它专家的主我可做不了。”
“李院长不妨给我提供一个专家名单,各位专家们的时间由我来协调。”何叶这明显是要动用一些资源,或者干脆发挥她的‘钞能力’。
早就有人给李院长打过招呼,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不是在开玩笑,就点头道:“好吧,你们要是能协调好,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
“那我就先谢谢李院长了。”何叶笑道。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李垚主任跟我那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他打过招呼了,我这边肯定要给你们提供方便的。”
李院长也算是体制中人,报出李垚的名字,既给自己脸上贴金,又让何叶她们知道该领谁的情。
一般这种事,都不用何孝恩亲自出面,基本都是李垚出面协调。
李院长哪里又能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会是李垚主家的千金呢?
齐红梅知道他们年轻人有话要说,就开口道:“老头子这边不能太吵,你们还是回家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有事的话,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梁栋他们便离开了医院,回到家里,接上言言和诺诺,去了动物园。
上一次,是满足了诺诺的要求,去了海洋馆,这一次也该满足一下言言的要求了。
苏朗刚过两岁生日,而言言和诺诺也只比他大了一岁半左右,三个孩子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看着三个孩子在动物园里疯跑,梁栋一时有些失神,感觉不太真实。
苏菲和何叶远远地落在后面,不知道在说什么,不时的还朝着孩子们指指点点。
苏朗一不小心,被言言绊了一跟头,梁栋连忙跑过去,把他抱起来,关切的问:“朗朗摔疼了没有?都是哥哥坏蛋,把你给绊倒了。”
苏朗从梁栋怀里挣脱下来,随便拍了拍身上,就跟小大人似的说:“没事,没事,不怪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说完,又追上言言和诺诺,跟他们一起玩了起来。
何叶走过来,拍了一下梁栋,笑问道:“有什么感想?”
这话让梁栋怎么回答?
明显都是坑,怎么回答都是错误答案。
“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像一个皇帝?”何叶又问。
梁栋苦着脸看向何叶,沉默以对。
“我想好了,为了给苏朗一个名分,我决定跟你离婚,成全你和苏菲姐。”何叶突然抛出一个方案。
“不行!”梁栋脱口而出,“绝对不行!”
“那你是什么意思?吃着碗里的,还要霸着锅里的?”何叶道。
“我,我,我……”梁栋‘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别忘了你是体制里的人,要是这些事被抖露出去,你的官还要不要当了?”何叶又道,“其实我一直都反对你在体制里混,要不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彻底辞职,跟我去申城,我跟苏菲姐也商量好了,到时候她也把苏朗带过去……”
何叶这个极其有建设性的提议,让梁栋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苏菲,苏菲点点头,还温柔地朝他笑了笑。
其实何叶说得并非没有道理,他跟苏菲的事要是泄露了,早晚会有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对于混仕途的梁栋来说,这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
舍与得,从来都是最难最难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