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川这人,向来是个实诚性子,他说要去隔壁蹭饭那可真不是随便搪塞人的话,他和槐哥儿老早之前就说好了。
这不,两人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手脚麻利地关掉了铺子,随后肩并肩地朝着隔壁走去。
隔壁还在忙活。
大鬼他们几个小伙子还在院子里干活,而田禾呢,则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做饭,还别说,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阵阵香味,闻着可真是怪香的嘞。
“川哥,嫂夫郎——”
众人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
方槐去厨房找田禾了:“我去里面帮忙。”
大鬼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双手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脸上洋溢着质朴而真诚的笑容,快步跟着赵云川走到院子的一个角落,准备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
他每隔个三五天都会认真细致地汇报一回,有时候赵云川来的时候他也会及时汇报一下。
赵云川静静听着,目光平和地落在大鬼身上,时不时微微颔首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他的语气沉稳而温和,氛围很是融洽。
等汇报完工作之后,赵云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大鬼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说道:“不错啊,这些事情处理的很好,真的越来越有管事的派头了。”
大鬼听了,嘿嘿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喜悦和感激,他也十分嘴甜:“都是川哥教得好。”
这还真不是他在故意拍马屁,而是真心这样觉得的。
“要是没有川哥手把手的教导我,我也不能进步的这么快,还多亏了川哥,不然我这个榆木脑袋……”大鬼挠挠头,略带羞涩地说道,眼神里满是对赵云川的感激之情。
赵云川微笑着看向大鬼,眼中带着鼓励和肯定,说道:“我教的不错,但你学得也很好,很聪明,不必妄自菲薄。”
他的话语温和而有力,像是给大鬼注入了一股信心和力量。
大鬼听了,心里暖洋洋的,暗暗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不辜负赵云川的期望。
赵云川看了看天色,说道:“行了,也差不多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让他们别干了,准备洗手吃饭。”
大鬼立刻扯着嗓子一声吆喝:“停了吧,大家准备吃饭了,快去把手洗洗干净。”
一听这话,大家都欢呼了起来。
“哇哦,终于可以吃饭啦!”有人兴奋地喊道。
“我都饿扁了!”
“可算是能休息了。”有人小声嘟囔着,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轻松和愉悦。
大家伙从井里费力地打上来了满满一桶水,一个接一个地走到水桶边,把手伸进水里认真地洗干净,水花四溅,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此时田禾站在门口,冲着外面大声喊了一声:“吃饭了!”
晚上吃的饭菜的确很简单朴实。
猪油炒的大白菜,酸菜粉条,里面加了大豆角,还有白菜豆腐汤,里面放了一坨猪油后,汤变得更加浓郁香醇,白菜的清甜和豆腐的嫩滑在汤中完美融合,那香味让人忍不住多闻几下。
主食是杂面窝窝头,金黄色的窝窝头整齐地摆放在盘子里,虽然没有精致的外形,但却散发着粮食特有的香气。
虽说这顿晚餐没有大鱼大肉,但能看见一些荤腥,又管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饭菜了。
田禾手脚麻利地把饭菜一一端上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的香气。
然而,他自己却没有要上桌跟大家一起吃的意思。他默默地拿了个碗,熟练地夹了一些菜,又伸手拿了两个窝窝头,然后转身准备回厨房。
这时,大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大声说道:“你平时不跟我们吃也就算了,今天川哥他们也在,你还不跟我们一起吃,我们兄弟几个就长得那么丑吗?让你看见我们就吃不下东西?”
大鬼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和疑惑,同时又似乎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田禾,仿佛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田禾,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五鬼也跟着小声嘟囔起来:“是呀,你就这么嫌弃我们吗?还是说我们身上有啥味儿?”
说完,他还真就低头在胳肢窝那里认真地闻了一下。
紧接着,只听“yue~”的一声。
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还别说,真有味,他这一嗅直接成功地把自己给熏吐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大家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因为这意外的插曲一下子变得轻松欢快了许多。
田禾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情,但他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我去里头吃饭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别多想。”他的语气虽平淡,却隐隐透着一丝倔强。
方槐眼眸低垂,没有说话。
他深知田禾的心思,也理解他内心的敏感与纠结。
田禾对自己脸上的疤十分耿耿于怀,那道疤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与众人隔开。
轻易不肯示人的背后,是他深深的自卑与不安。
他心思敏感,并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的模样,以前的他也总是躲在厨房里吃饭,独自守着那份孤独与不安。
方槐不好说什么,只能尊重。
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口需要独自**,田禾也不例外,在这个时候,尊重他的选择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方槐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丝心疼。
他希望有一天,田禾能够放下心中的负担,可是,未经他人苦,他又有什么资格让田禾依照他的意愿行事呢。
方槐再次陷入沉默,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思索。
大鬼却不依不饶:“为我们好,那你说说,个怎么样的好法呢?”
大鬼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倔强,他直直地盯着田禾,等待着一个答案。
田禾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大鬼会如此追问,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大家都静静地看着田禾,等待着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