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忘不了梦中的那一日,中午,下人们把帷帐帘子放下,她刚要午睡,突然帘子又被人拉开。
她以为是下人,不悦地看去,却见到一张美如谪仙的脸。
她瞬间吓破了胆,比看见鬼还害怕,怒骂那人,让他赶紧走!
因为两人**归**,可以在客栈偷、可以在别院偷,但不能跑到人家国公府偷啊?她都不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家伙,是怎么溜进来的。
但锦王却说,他想了解关于她的一切,包括她平时睡的床。毕竟两人分开后,他便时时刻刻地想她,幻想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还说,如果他感受了这张床,以后思念她的时候,才能更具体。当然,随后还有数不清的甜言蜜语。
等她再缓过神来,他已经爬上了床……后来……后来便有了裴今宴捉奸在床。
梦中的她真是痴傻到了家,竟没意识到,安国公府满是裴家旧部,哪怕一个丫鬟,都能比划两下,锦王怎么可能说溜进来就溜进来?其定是筹划许久、有备而来!
还有,裴今宴从来不待见她,更别提进她的房间。怎么就好巧不巧,能来捉奸?
梦中的她更没看懂当时裴今宴的眼神,如同现在梦外的他一般,震惊、彷徨、破碎、失望。
苏明妆的心一下子剧痛无比,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在疼什么。
凉亭屋檐上,裴今宴见女子迟迟未回答,苦笑道,“连假话都懒得说吗?我真是……卑微啊。”
苏明妆收回思绪,斩钉截铁,“明天我就去见他,取消合作!”
裴今宴一愣。
苏明妆,“你这些日子太过劳累,早些休息,注意身体,我走了。”
说着,转身就跑。
“?”裴今宴惊愕地看着女子的背影,越跑越远。
心中再一次狠狠挫败——又是她包容他吗?这种居高临下的包容,这种强者对弱者的怜爱?
雅琴和尚春在远处忐忑等着,两人知道小姐和国公爷肯定是闹了矛盾,暗暗祈祷两人能和好如初,但却发现小姐说了两句话,就跑了回来。
雅琴急忙追问,“小姐,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个……解决了吗?”
苏明妆脚步未停,“这不是你该问的,不该问的别问。”
“是小姐!奴婢该死!”
如果不是因为小姐脚步匆匆,雅琴得跟着,现在已经跪下去了。
苏明妆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心事重重,不小心口吻重了,放慢了脚步,柔声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责备你的意思,确实不方便和你说,但绝没生你的气。”
雅琴心中既愧疚又感动,“小姐别这样说,是奴婢越矩了。”
苏明妆笑道,“没关系,可以越矩,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我能告诉你就告诉,不能告诉你,就不让你问。”
“是,小姐。”雅琴恭敬道。
苏明妆想了想,又补充道,“刚刚我语气冲一些,是在想事情,明天得去办一件大事啊。”
“是。”雅琴心生感动——其实小姐不用这般解释,给主子出出气,也是当奴婢的分内事,小姐从前也没少拿她们出气,现在越来越和善,越来越优秀了。
……
翌日。
清早。
裴今酌一边用着早膳,一边思考着神军镖局的事,突然下人进来汇报,说夫人来了。
裴今酌一听,想了一半的计划瞬间忘了个干干净净,连饭也没吃完,就去厅堂见人。
青竹院厅堂。
裴今酌匆匆赶来,却见苏明妆端坐在椅上,正与王嬷嬷低声说着什么。
今日她穿着蓝青色长裙,因为清早天凉,戴了一条纯白色短毛领子,将她明艳的容貌,更衬得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