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麻首堡依旧静悄悄的。
仿佛,疯狂的重机枪射击和掷弹筒的轰炸依旧叫不醒沉睡中的王国军人。
反常的令人惊惧。
河对岸的王国民众固然是急得直跺脚,进攻进展还算顺利,至今一人未死甚至未伤的黑鹰军也很懵逼。一不小心脚滑掉到昨日大爆炸那个大坑里差点儿没被大坑里的积水给淹死的那个**忽略不计。
"**!王国人有阴谋。。。。。"李聪咬牙切齿的快把手里的望远镜给捏碎了。
"又有阴谋,那是不是先停止进攻?"棒槌上校快被李聪上校的"王国人阴谋论"给吓尿了,昨天他说了声王国人有阴谋,他就死伤达800众,今天,又该死多少人?
"**!在战场上,把**对准敌人,是更愚蠢的选择。"李聪怒瞪一眼身边藏獒级的狗腿子。"今天是决战时刻,没有阴谋要上,有阴谋也要上。后退者,格杀勿论。"
不这样说,李聪实在是怕这货要追问,"王国人啥阴谋?"那他该怎么回答?**的,他也想不到啊!王国人这是玩儿的那一出啊!
两腿发软的棒槌兵已经冲到堡垒大楼的墙壁下,除了重机枪还在有针对性的对着这几日记录下来的火力点在覆盖攻击,掷弹筒轰击早已停下来了。
麻首堡还是寂静一片。
"肯定有新招数,从窗口或者天台上丢**包炸死那帮龟孙!"长褂中年男目睁欲裂,跺着脚吼道。
"肯定是,这就是侬上次说的诱蛇出洞吧!"黄包车夫也点点头满怀希冀地应和道。然后,疑惑的看向自己这位新朋友兼老客户:"周老哥,侬怎么还说上涟宁州话了呢?"
"涟宁州话咋了,涟宁州人也是王国人,国王都说过,但凡战端一起,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中年长褂男慷慨激昂道。
"侬说得对,不,恁说的对。只要和**的龟孙黑鹰帝国人打仗,俺们都是王国人。"黄包车夫操着一口纯正的涟宁州腔说道。
"老乡啊!"长褂中年男不由一呆。
"不慌扯这个,专心看弟兄们弄死龟孙的。"中年长褂男看着黑鹰帝国人兵躲到死角墙壁下越集越多,不由急了,高高举起手,"弟兄们,丢**包啊!弄死龟孙的。"
"炸,炸死**的。"
"快炸啊!炸死驴日的。"
"炸!"
随着他的喊声,来自天南海北的王国民众们操着自己最熟练的家乡俚语高声喊着,当然核心思想都差不多,不打枪了,那总该丢**包炸吧!昨天那一炸算是让人过足了瘾。别看黑鹰帝国人嚣张,弄几颗大炸弹,黑鹰帝国人一样歇菜。
处于安全起见,有着王国式智慧的王国民众们这次可都离着麻首堡最少也有200米远,自身安全还是要保障的。要不然怎么看杀黑鹰帝国人呢!
数万人高喊是怎么样一个情况,估计在后世亲身去过足球联赛决赛现场的人们有过体验,那数万人爆发出来的声浪,几乎能将屋顶掀翻,身在其中的人根本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包括自己声嘶力竭的跟着一起呐喊的声音。
王国民众这会儿倒是情绪激昂了,可山崩地裂的呐喊声却把冲到墙壁下的棒槌兵们吓得不轻,虽然大多数人并不是很懂王国话,但"炸"这一词,他们还是听得懂的。
看看高达26米雄伟的麻首堡,棒槌兵们的脑仁都是疼的,除了忙着堆**包准备爆破的士兵,其余士兵几乎都是夹着腿将**一致对准上方,只要一出现人影,就开枪。
虽然他们也知道,那并没有什么卵用,人家只需要丢一颗小小的手榴弹,都有可能把**包引爆,然后。。。。。。。
自然是"嘭"的一声,就像那帮可恶的王国人喊的一样,大家伙儿都得炸上天。
可以说,虽然麻首堡没有任何动静,但无论是堡垒下的棒槌兵,还是数十米外数百米外的黑鹰军上上下下,那一颗心都是悬着的。
包括拿着望远镜默默关注着这一切的李聪在内,爆出青筋的手显示着李聪内心的激动与无比的忐忑。只要再给前线的狗腿子们一分钟,不,三十秒就行。
自从一个步兵小队只用了不超过三分钟尽数战死在堡垒一楼大厅里,李聪就已经彻底放弃了从大门硬攻的打算,还算娴熟的军事常识告诉他,那里面肯定有王国人布置的重火力点,空荡荡没有丝毫遮挡的大厅就是个陷阱,无论多少人命也填不满那个大坑。
唯有对墙壁进行爆破,从几条路攻进去才是正道,只要进了大楼内,失去墙壁掩护的王国人就会完蛋。现在正在放置**的死角高达四处,70毫米步兵炮和75毫米山炮拿墙壁没有办法,那是**威力不够,墙壁下埋放的五六个**包总共超过30公斤**足以将一辆坦克炸上天的同时也足以将厚达一米的墙壁破开一个大口子。
就怕,王国人有阴谋啊!随着**包的安置,棒槌兵们纷纷撤离,李聪的心里却是半点儿也没放松,相反是汗出如浆。以他和对手连续交战几天的经验,这种可怕的平静里,往往藏着更大的风暴。
可是,王国人打着什么主意呢?无论李聪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为何到现在王国守军也不出现,哪怕他们开上一枪,也是好的啊!至少知道他们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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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诸葛孔明为何一人独坐城墙之上,大门洞开,弹了首小曲,就把带着数万雄兵的司马懿吓得不敢寸进?那就是源于人们对未知的恐惧。
现在李聪也是这个心理。不过,他唯一比司马懿要好一点儿的就是,他依旧还在驱使着士兵在对坚墙厚壁进行爆破。麻首堡目前摆出的空城计,还没有完全吓住他,哪怕很蛋疼。
当然了,那主要也是因为,前方都是狗腿子棒槌兵,真正属于他麾下第36步兵联队的,几乎都还在500米之外战壕里待命。就算王国人把麻首堡变成个超级大炸弹,死得也是狗腿子而不是自己,怕个鸟啊!
想到这儿,李聪的心神多少稳定下来,面色严峻的下了道军令:"命令前线所有没有参与进攻的帝国勇士,全部藏身战壕,没有军令,不得轻易冒进。"
这也算是李聪为遭遇王国人的阴谋而预先埋下的伏笔,万一真那样了,好歹,没让所有棒槌兵送死,至于说位于前线的近两个步兵中队的棒槌兵,死了,也就死了吧!为帝国尽忠是他们的人生目标。
随着"轰轰轰"几声巨响,硕大的麻首堡都在颤抖。足足四处各自埋下了超过三十公斤**,就算坚固如麻首堡,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硝烟散尽,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曾经巍峨的麻首堡大片的墙体垮塌,在堡垒下方形成新的废墟,四个几乎可以开进一辆坦克的大洞就像是麻首堡哭泣着的大嘴,昭示着麻首堡守军即将遭受的噩运。
堡垒坚固的墙壁,被爆破开了。重新从五十米外战壕里冲出的近300黑鹰军在十秒钟之后就会从爆破口疯狂涌入,堡垒里的守军,将会迎来最后一战。
"为什么没有炸龟孙的?为什么连开枪的人都没有?人呢?昨天都还在的啊!"黄包车夫带着浓重的哭音喃喃自语。
这几天来,麻首堡的守军就是他的精神图腾,为此他宁愿连养一家老小的拉车生意都不做了,每天来此地看着他们杀黑鹰帝国黑鹰帝国人,要不是有老周的每天十个铜子撑着,家里的三个娃连米汤都快喝不起了。可他依然还是来了,不为别的,麻首堡的王国守军每打死一名黑鹰帝国人,都让他觉得自己的腰杆硬一分。
他在那些外国人面前,腰杆早已弯得太疼了。
他做梦都想有一天,他不用弯着腰给那些黄头发蓝眼珠的外国人问好,更不用弯着腰去地上捡被他们丢在地上的铜子儿,虽然这样的日子已经让这个来海城打拼十五年的壮劳力早已麻木。
可,并不意味着这个普通的王国人没有梦想,他梦想着自己的儿子不要再这样。
终于,那些面对着兵力远强于他们的黑鹰帝国黑鹰帝国人依旧奋勇抗争的王国军人给了他希望,原来,王国人的军队,也可以这么强。只要强,迟早有一天,他们能赶走黑鹰帝国人,也能赶走这些在领地里外国人。
这里,是王国人的地盘,不是外国佬的。
这就是一个每天靠拉车维持全家老小生存的最平凡王国车夫坚持每天来此支持这支孤军的理由。愿望很小,但也很大。
可连想都不敢想,这样的民族还有希望吗?黄包车夫虽然不是太明白那些穿着中山装在人群中宣传全民战役标语的青年学生们的口号,但他多少还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你至少得敢想。
麻首堡守军的勇,成为了点亮这个最平凡王国车夫心里希望的那颗宝贵的火种。
可是现在,这颗火种就要熄灭了吗?
这一刻,和黑鹰军的兴奋不同,数万王国民众是沉寂的,是绝望的。
连续数日给黑鹰军重大杀伤的王国军队不见了,他们是害怕了吗?他们是没子弹了吗?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但不管怎样,黑鹰军已经炸开了曾经他们不可逾越的麻首堡厚实的墙壁,他们,正在喊着令人恶心的"冲锋"朝着那四个大洞蜂拥而入。
失败,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