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山江之畔,为掩护自己的最高机关渡过山江,总计不过数万的公国军队和合围而来的三十万大军厮杀了整整五天。
独立团结束自己的军演这天,远在千里之外的山江之战也结束了。
刘浪不由又忍不住回首看了看那条被自己用红线刻意标注出的地图一眼,也借机掩饰了自己眼角闪出的泪光。
沉默片刻,刘浪丢出一封电文,"念。"
"战报,公国军最后一丝抵抗亦于今日午时被粉碎,除少量公国军继续西窜,我部亦已以将其残部大部围歼。我部将将渡江衔尾急追,必将残余公国军围歼,勿不乱及其余诸州。刘。"迟大奎迟疑着拿起电文念到。
显然,这是一封来自于前线两军交战的战报。
听到此战报内容的独立团中坚们目光闪烁,却无一人发表意见。就连一向混不吝的赵二狗这会儿也不说话,就是低着头抽着闷烟。
都不是笨蛋,这会儿他们要再不知道刘团长突然如此谨慎命令警卫排将警戒范围扩大一百米是因为公国军队的缘故,那他们真的是被脑门挤了。
刘团长同情公国军队其实在独立团并不算是什么太大的新闻,奉令和安东城以西刚进丘铜州立足未稳的公国军队交战,不过是独立团自导自演来了场长途拉练外带实弹演习罢了。在不知情人眼中或许是刘浪想保存实力而不想和公国军队交战,这种事儿在军阀们那儿早已司空见惯,就连王国那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当看不见。
但在独立团这帮中坚心里可是清楚的很,如果刘团长想打,别看公国军队有近万人,但独立团可不是普通的王国军,装备着山炮、迫击炮以及独立团军械厂研制出的最新机枪的独立团连第八师团都打成翔,那一万仅装备着大刀梭枪和老掉牙**的公国军队还真是不够瞧的。
刘团长压根儿就不想和公国军队开战,这是独立团中高层都心知肚明的事儿,只不过这事儿从没谁拿到桌面上来说过,甚至私下里也从未有人提及过。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说这个可不是说只丢官,那是要让团长长官掉脑袋的,尤其是去年第十九路军发动原台城事变以来。以第十九路军老兵为基础组建的独立团可以说更是谨小慎微,唯恐被王国那边抓到小辫子。
但没想到,刘团长这次却是竟然有主动将此事放在桌面上来说的节奏,这让这帮尉官校官们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团长长官您可千万不要太发疯啊!
尤其是赵二狗这厮,就差来一句:小洋妞儿您要是喜欢,暗地里勾搭就是,需要把风喊上我都可以,就是别堂而皇之的带回家啊!纪中校可是会拿枪宰人的。
人生的有些道理,其实和玩儿**是一样的,没特**有多大区别。
李国斌的嘴角更是泛起一丝苦涩,环顾四周,能坐在这里的独立团中坚,原隶属第十九路军的占了百分之九十五,不管是刘团长,或是其他三个步兵营长,后勤部长梁文忠、炮兵营长赵二狗,又或是辎重连长、工兵连长,包括站在外间负责警戒的警卫排,竟然都是原第十九路军的。
也怪不得刘团长对公国军队的情感不太像其他部队,蔡将军的第十九路军就是为了响应公国军队的建立统一抗击黑鹰帝国阵线而在原台城搞了独立,做为从那支部队出来的,他们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
加之团副和参谋长不在,搞了半天,这里就他一个新人。
"团长,您的意思是给我们分析分析前线战况?"李国斌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却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是自己表达态度的时候了。见刘浪微微点头,并没有表达什么不满情绪,李国斌继续说道:"依属下拙见,这封电文虽然简短,但依旧透漏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数十万大军合围,却依旧让公国军队跑了,不管是从战略上,还是战术上,他们都是失败的。不过,公国军队这一仗也损失惨重,想突破数十万大军的包围,想来他们同样也不会轻松到哪儿去,兵法上说兵贵神速,但他们竟然全部撤离却用了四五天时间,从战略战术上分析,他们也是失败者。这一仗,没有胜利者。"
刘浪目光一闪,对李国斌不由有些刮目相看。这位军校毕业的高材生靠着古城一战父子二人皆国家英雄入了他刘浪的眼进了独立团,但能当上一营长官,更多的却是为了安抚上千进入独立团的第二十九路军老兵的心。光论英雄,独立团能担当此任的中尉级军官最少还有三人。
不过他这一年来干的还算不错,数次大比,虽然没有拿过第一,但也没拿过最后,中规中矩的排在中间。可那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他的对手可是刘浪以未来解放军的训练方法训练大半年又和黑鹰帝国军血战两月百战余生的老兵组成的三个营。
但从他这番言论看,刘浪终究还是低估了他几分。不仅由一封电文点出了对于这次作战双方所面临的战况,还悄然借此再次表明他的态度。他抢在第一个发言,就是阐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就是,刘团长,我绝对会和你站一条线上的。
刘浪微微点头,"国斌分析的不错,不,可以说是很对。他们双方在这一仗上,都败了,无论是从战略还是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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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国王的数十万大军竟然没有抓住机会将公国军队一举消灭在山江东岸,让公国军队领导人率领着更精锐的三万人过了山江,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失误。换了领导人的公国军队从此以后就走上了让国王睡觉都睡不好做梦都在和他的老对手捉迷藏的路。
这就是战略失误,亦是前线的战术失误,兵力远胜,火力远胜,还有地势之利,却依旧未尽全功,不是失误是什么?
而反观公国军队这边,如果可以抛掉大部分辎重全部轻装前进的话,他们根本没必要和数十万大军以寡敌众五天四夜之久。但是,他们没有,所以导致拉着无数辎重的他们迟到了四天,最高机关才全部通过山江。
在战场上,战机瞬息万变,更何况时间跨度如许之久。他们也亦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每一分钟的延迟都代表着无数英勇的战士的牺牲。
不过,这会儿自然不是讨论什么战略的时候,独立团也没达到那个高度。
刘浪将目光投向迟大奎,道:"大奎,说说你的看法。"
"李营长在北方可能不太清楚公国军队的战斗力,但我曾经在三年前在王师长的指挥下和公国军队战斗过。他们的装备比我们差,但战斗力,尤其是意志力比我们那会儿强多了,就算是我们独立团目前,也稍有不如。一旦他们冲锋,那就代表着不死不休,满山遍野都是冲锋的人,除非是将他们杀光,否则,就算只有一个人,他们的旗子指向那儿,他就会冲向哪里。真是太可怕了。而那一战,我们团,损失过半,是我参加十九路军以来所遭遇最惨痛一战。就连两年前在海城打黑鹰帝国人,我们都没怕过,但对他们,我们。。。。。。"迟大奎回忆起三年前,依旧面带惊色。
迟大奎做为曾经的第十九路军的步兵连长,是在座诸人中唯一指挥过基层部队和公国军队战斗过的人,他的话自然是最具代表性的。
他还有句话没说,也就是在国王命令下和公国军队大战后的那一战,第十九路军就立誓再也不参与这种国人内战,也自此成了国王的眼中钉。
李国斌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没想到,做为何黑鹰帝国军血战过的独立团的一位主力步兵营长,竟然对公国军队评价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