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亨铎听得越发厌烦,再看看那还垂着脑袋站在那里,明明没有任何人拉着他,可就是不愿意上前一步的弟弟,他猛地就把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垂落在了身侧,因为,他耐心告罄。转身,他自顾自离开,将这吵杂的、可笑的、冷漠的、让人失望的一切都给抛在了身后。只是,转身而过的时候,他的眼里流过一丝嘲弄的冷光。
不心存期盼,那么也就无所谓伤害了!
后来,他躺到床上快睡着的时候,也没等到容亨达的回来。他的回应,则是再一声冷笑,然后,沉入梦乡。
那边,抱着容亨达和她一起睡的杜采忆,在那不断地给容亨达洗脑,告诉他,他爷爷那心,已经被容凌的妈给勾搭过去了,他哥哥也已经叛变了,归顺了容凌那边,现在,她能依靠的,也就是他了。她又说,他爸爸妈妈是被容凌夫妻给害死的,所以,他千万不可以接近容凌夫妻,那就是他的敌人,以后,他要报仇的。
容亨达自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了他的面前之后,精神就有些不好,动不动就大哭大闹,都是杜采忆给哄着劝着的。杜采忆对他也是真心地好,比对容亨铎要好上几十倍,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可着他来,又带他玩,又费尽心思地哄他。而容飞武事情忙,容亨铎先是住院,后是上学,又是跪求容凌,成功之后,又是上学,然后连晚上和容亨达相处的时间都变得非常的稀少,所以容亨达是一心依赖起了杜采忆。他本身不是一个特别聪慧的,年纪又小,看待事物,本来就缺乏正确的认识,所以很容易就被杜采忆被拐跑。基本上,是杜采忆说什么,他就干什么,就像之前他拒绝容亨铎那样。
如今,杜采忆再一通洗脑,容亨达窝在杜采忆那还算香软的怀里,跟只应声虫一般地连连说好。杜采忆看着,那是相当地满意。
那个让人厌烦的大孙子不要也罢,她只要培养好这个小孙子,以后照旧能有指望。可她心里又非常清楚,她就是培养的再好,却是比不上容凌的孩子。有容凌那样家主的身份,再加上林梦那大姑的身份,基本上不用怀疑,下一任的家主,就会是那个容佑。而且,林梦还年轻,他们还能再有孩子,到时候,自己家的达达不知道要被排出去多远。
所以,她睡不着,心里觉得不舒坦。只要一想起她心心念念想着的大姑的位置林梦给抢去了,她这心就像是被猫给抓了一般,止不住的痒。然后那股愤恨的情绪,就又袭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甘!
前半辈子如此荣耀,后半辈子却被几个后辈给压到如此的地步,她咽不下这口气!再一想想她那死去的儿子,她的心里就更是恨。转念再一想自己这两年的亏损,她更是心血翻搅,又怨又恼。
一个晚上,她翻来覆去地,就没睡好这个觉。后来,就是容亨达都哼唧着抗议了,看上去是被她给吵到了,她这才消停了一下,下去热了一杯牛奶,又给自己吞了一颗**,这才睡了过去。只是一睡醒,这闹心的情绪,就又浮上了她的心头。她便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见人就想骂,见到东西都想砸。
大早上的,她又和容飞武吵了一架,把容飞武给气地早餐都没吃几口就走了。容亨铎也是,觉得闹心,直接下了椅子就走,什么东西都不用带。昨天他那么突然地被杜采忆给拽着走了,书包什么的,全部都在学校,所以现在什么都不用带,直接人去了就好了。
杜采忆看着这爷俩的做派,就一阵咒骂,也不管自己的小孙子就在一边,自己这样做会不会给他造成很坏的影响。
后来,容亨达被司机送去了幼稚园之后,杜采忆手痒,摔了两个茶杯才略解了气,不那么躁动了。保姆在那收拾碎茶杯的时候,就有人上门来了。
“呦,这是怎么了?”来的正是昨日唯一附和杜采忆,表示杜采忆要是真想,那她就和她一起去找大姑说说,看这大姑的位置是不是要选选别人的女子黄某。
杜采忆心里闪过尴尬,掩饰了几句:“没什么,不小心把被子给砸了!”
黄某心中了然,也不多说。
杜采忆将她拉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了,冷眼看着保姆将地面给收拾干净了,人也退下去了,才问。
“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黄某这脸色就变了变,有些发灰:“哎,还不是林梦接任大姑那一事,想想,这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就想过来找你聊聊。”
杜采忆也正好需要一个同盟者,和她一起吐吐这心里的口水,闻言,也就是一声叹,有了怨气:“也不知道大姑是怎么想的,我昨天找了她,可她就是一副相中了林梦的样子,任凭我如何说都没用,看得我实在心里有气,可又无可奈何。到底,我们没这个权利,而其,族里大部分也是同意了。”
“是啊,反对的人太少了,就是有那念头,也不敢往外说的,你说,要是没有林梦,那该有多好。”
杜采忆一下子就愣住了,一个念头,飞速地在她的脑里滑过,她想捕捉,却是慢了一步。拧眉,她想把刚才那念头给抓住。
那黄某继续叹气说:“哎,我也就是瞎想,这好好的人,哪里会没有了啊。林梦瞧着又是那么年轻,你就是盼着她生个病什么的,也是不大可能。可她这么年轻,这大姑的位置,那得坐多久啊,没个五六十年,怕是不会下来,这不是绝了族里太多女子的期望了嘛,这坐地也太久了,真是绝人的路啊。哎,不怕你说我心思毒,我真是有想过要是那林梦能突然大病一场然后退下来就好了,或者,她出个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