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新军阀 第373章争啊

对于常军造反,李氏**不是没有准备,在挨着济州岛的全罗道,也布置下了四万重兵,几道防线,王京的文武两班,士人贵族的视线甚至已经不在常军身上了,全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就等着常军一造反,好在朝堂上掐个你死我活。

可一群西人党南人党也真是图样图森破,太幼太年轻了,包括一手带过常军的李山海,的确,在倭国战场上,李氏**的常备部队除了给毛珏打杂,就是敌后武工队的干活,等着人家武士不在家,烧杀抢掠有一套。

可这也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更何况,毕竟经受过东江教官地狱般的训练,也和倭人武士干过群架,怎么都强过李氏**道兵这些刚放下锄头的农民。

更别说常军临走之前,毛珏还黑了他们一把,有了蒸汽机,耗时耗力的军工产业如今都是小意思,西海堡那可是足足丢下了可以装备上万人,支持打几场大型战役的东江制式武器,刺刀,燧发枪,大炮,冷锻甲应有尽有。

于是乎,李朝平叛的战场上就出现了这一幕。

“开炮喽!”

火炮是从大明引进的,踩在两米半高的海南城土墙上,挥舞着战刀,文武两班中的武勋贵族武官是嘶声竭力吼着,喊出来的号令与大明一模一样。

可效果却是很一般,墙头上五口青铜炮跟放屁那样,噗呲噗呲的声音中,铁球子砸在了森然列阵的常军军阵前面,距离最近的还有五六米,引得那些穿着破烂衣衫的常军不屑的哈哈大笑。

“这就是文武两班,这就是那些贵人们!”

踢足球那样一只脚踩在了个发烫的铁炮弹上,满是鄙夷,朴阿大对着后头猛地一挥手:“上咱们的!”

咕噜咕噜的铁轮子碾地声音中,三米多长,架在两个大轱辘车架上的低配版东江红夷大炮被推到了最前面,看着那在阳光下防锈花纹倒映着一层寒光,看的城头李朝官军就已经心有戚戚了。

“发爷!”

啥师傅啥徒弟,拿着东江废弃舰炮练手的常军,开炮都是一个声调的,似乎就是比李朝官军给劲不少,而且火力上也真不是一个档次,随着十四门大炮怒吼,还是李朝太祖李成桂时候修的夯土城墙直接就垮了六七个大口子。

“弟兄们,冲!”

敢造反,就得有这股子狠劲儿,拎着把刺刀燧发枪,朴阿大第一个向前冲了出去!足足两年时间,被扔到个济州岛上,别说说好的功勋奖赏,就算是参军入伍最低一等的军粮都没有保靠不是没有逃走的,逃兵又是直接被这些官老爷给抓了回来,当众砍头,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两年三万多常军心里憋的屈辱可想而知。

这一但爆发出来,其破坏力也不亚于大明的农民军。

城头上,残余的三口铜炮又是喷涂在了人群中,这一次可算没丢炮的脸面,打翻了十多个常军,可是已经红了眼睛的常军谁还注重这点生死,趴在城头上,戴着斗笠帽子的官军牙直哆嗦的噼里啪啦向下打着火门枪,可越是紧张,越是打不中,一百多米外尽是打成了飞弹,在他们焦急的重新上弹中,蜂拥常军则是冲进了五十多米范围。

“干了他们!”

闪瞎狗眼的刺刀在城头反**一圈死亡的寒光,抬头一瞬间功夫,这些官军的瞳孔中,世界就消失了,剩下的仅有那带着死亡炽热的一个个光点。

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墙头上犹如遭遇到一阵大风暴,尸体前仰后合的栽下去,血一下子就把昏黄色的墙头涂抹的通红,紧接着,蝗虫一般的常军狠狠地从缺口就冲了进去。

海南城算是李氏**在全罗道的第一道防线,加上附近的右水营,两万多兵马驻守也不少了,可却是连一个冲锋都没挨下来,墙头上,丢了火门枪转身就跑的官军被常军在身后一个个捅成透心凉,胡同里,被逼得无处可逃的官军悲声跪在了地上,拼命地磕着头,然而,怒发冲冠的常军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的把枪狠狠捅了下去,就见东江的木头枪把扬起,血就狠狠地飚了出来。

海南城主街,败退的官军犹如过江之鲫,丢盔弃甲哭喊着向后逃去,刚刚还神气非凡,下令开炮的贵人武官气急败坏的轮着刀子劈砍着,就算到了这时候,败兵也不敢反抗,只能绝望的躲着走,血珠子飞溅中,这人在身边活活砍出个尸体堆来,一边砍着他还一边愤怒的叫骂着。

“不许退,顶回去,敢当逃兵者,全家处死!”

战场上的黄金法则就是莫**!他这儿气急败坏的杀着人,那头街口,砰的一声枪就响了起来,这一枪有点偏,打脑袋,却是从肚子爆了出来,吐出口血来,那个贵人武官英勇气概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回身爬上马,也是调头就走

可装完逼就走,哪儿有那样的好事儿?踩着两个常军肩膀,猛地窜上房子,脚底下瓦片哗啦哗啦作响中,一路狂奔了出去,在下一个街口,那武官贵人的亲兵还在拼命地踢打败兵腾出道路功夫,朴阿大鹞子那样,从房盖上猛地扑了下去。

噗呲~

卸下来的刺刀直接捅进了那武官的胸口,翻滚中滚烫的鲜血飞溅在脸上,朴阿大那张黝黑修长的粗脸狰狞的犹如厉鬼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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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贵人的血!和那些倭奴也没什么区别?看他的眼睛,他在害怕吗?原来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也会害怕!

在那些亲兵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按在地上拔出刺刀,那将官尚且未断气的惨叫下,朴阿大是凶残的直接照着脖子抹了下去,渗人的咔嚓咔嚓割肉声让每个人都是后背寒毛直起。

滴着血的人头,死不瞑目那样双眼瞪得滚远,被朴阿大拽着头发拎着手里,对着身前足足成百上千恐惧的官军,他野兽那样高举起人头咆哮起来。

“再来啊!爷爷就是命**的跟泥巴那样的常军,来杀我啊!”

声音回荡在街道上,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金属掉落声,没有一个人再敢面对厉鬼一般的朴阿大,不知道谁开始的,高高在上的官军扔了手头刀子长矛,跪在地上,磕头犹如磕头虫那样。

造反仅仅第三天,破济州,抢船渡海后,这些常军叛军又完成了第二次绝杀,李朝右水营,海南城两万官军几乎全军覆没,被杀四千有余,剩余的也是被席卷在了叛军中。

一辆辆大车裹挟了原本官军的粮食,再把海南城中文武两班士子富户洗劫一净,骑着被自己杀死,海南节度守金开功的战马,曾经的**民朴阿大志得意满的狠狠一甩马鞭子。

“杀上王京,清君侧!”

“清君侧!!!”

上万把刺刀高高举起,一双双草鞋急促的踩踏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轰鸣的怒吼下,刚刚从官军身上**刺刀,尚且一身血腥的常军迈着大步一路向北。

快三百年的李氏**,也如同大明朝那样,在浩荡的流民怒吼中被震撼了!曾经稳如泰山的文武两班世家制开始了摇摇欲坠。

…………

五月十五,王京。

狭小的永安殿内,西人党与南人党高层还在做着最精彩的单挑,两个大佬,领议政金自点与右议政李山海分别跪在两边,身后的礼判金尚宪则是慷慨激昂的昂这头,一脸大胡子都因为激愤而颤动不已。

“殿下!常军在李大人手中三年,不仅毫无祸患,反而为我朝披坚执锐,杀贼于万里之外,平定南海,令朝廷再无海上狼烟之祸,可到了兵判金光言手中,这才仅仅两年,为国而战的将士就不得不举起反旗,殿下,谁之过不是一幕了然吗?那金光言还有脸上书责备李大人,这岂不是滑天下之稽!”

“是啊!是啊!”

“胡说八道!”

西人党这面的吏判崔鸣吉也是急眼了,没等这些南人党一哄而上,他已经是须发皆张猛地跪了起来。

“我朝祖制,各道道兵平时务农,战时为兵,足以应对各方威胁,就算是壬辰倭乱,各道将士奋勇拼杀,也保全了我朝安稳,何须另招常军,这右议政李山海分明是有违祖制,不是他好大喜功,非要跟着东江毛珏厮混,常军之祸,何来有之?”

“崔大人此言差矣!”

在李朝的仁祖大王神情低糜,时不时打个哈欠中,弘文馆校理尹集又是义愤填膺的跪了起来,准备再来一番长篇大论,把脏水泼回西人党身上。

谁知道这功夫,李氏**那木头铺就的走廊,靴子踩踏在上面扑腾扑腾的声音就是急促的传了进来,上一次如此紧急的声音还是丁卯胡乱后金各路大军杀进李氏**腹地时候,听的那些还磕头党争的士人老爷们一个个脸色瞬间白了。

“殿下,全罗道战报思密达!”

仁祖大王那困意也是消散的一干二净,伸手对着殿外就叫喊起来。

“宣!”

背后插着红旗,身上还多出个血窟窿的信使喘着粗气踉跄的扑倒在地,磕着头带着哭腔的叫喊着。

“殿下,全罗道紧急军情,五月十一,常军叛贼破泰仁,金篝,金堤,蓝山,镇安五城,兵曹判郎金光言大人败退全州,已经是四面陷敌了,求殿下早日发王师,解全罗之困啊!”

“这怎么可能?南海节度守金开功的兵马呢?右水营崔呈现的八千人马呢?金光言在光州屯兵一万五,都去了哪里思密达?”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刀子等于都比划到自己命根子了,西人党这面的新任兵曹判书洪翼翰是连滚带爬的蹦了起来,礼节都顾不得了,急三火四的咆哮着。

可回答他的,还是那个信使沮丧的脸。

“海南城被破,金节度,崔提营相继战死!光州一战,贼军大炮轰破了城墙,金兵判大溃,全州已经无兵可调了!”

再一次,从仁祖大王到下面那些文武两班的米虫,一个个面如土色,朝堂一片死寂。

难怪这李氏**群臣都是这么个表情,四月末接到常军从济州岛反叛,攻陷济州城的消息,到现在总共才不到二十天,**八道之一的全罗道要没了!

而且李氏**全国总共也就十三万兵马左右,三万常备军反了,布置在全罗道足足四万官军说打光就打光了,如此情况下,凭借剩下的六万人,能不能挡住还两说,更别说平叛乱了。

当年被丰臣秀吉赶着逃奔江华岛,被后金女真八岳托皇太极多尔衮旗赶着逃奔江华岛,这李氏**君臣都认了,谁让他们要不是倭寇,要不就是蛮子!

可让**民组成的常备军给赶到江华岛去,这几李氏的颜面,也可以一块扔到太平洋去了。

这叫什么事儿?你们一个个大臣争权夺势,却镇不住场子,党争要把老子江山争没了!愤怒之下,仁祖李倧平日里那张斯文儒雅的脸简直扭曲成了猪肝,话语似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冰渣子那般声音在朝堂上响了起来。

“领议政,右议政,眼前贼势熊熊,全罗道沦陷分毫之间,南海道空虚,亦是不能抵御,汝等有何处置措施?”

头一次,两个**死敌竟然如此默契,金自点与李山海几乎是同一时间偏过头对视了一眼,确认过眼神,他俩遇到对的人之后,两个朋党**旋即又是同一时间磕头跪拜下去,把他们高耸的乌纱帽叩在了地上,异口同声的请道。

“殿下,请向东江告急!”

…………

是谁也也没有心思再管谁对谁错了,要是王京失守,什么西人党南人党,全都得成为泡影,从宫里出来,衣服都没换,李山海是直接叫了马车,轮着鞭子朝北就狂奔而去,另一头,回了领议政官邸的金自点是差不点没哭出来,急三火四的咆哮个不停。

“老爷我发往大明的奏折呢?谁让你们发出去的,还不赶紧给老爷我追回来!”

火烧眉毛,这些米虫,都开始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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