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老七的声音很响,哪怕被捆成了一个粽子,也依然昂着头挺着胸。
一副理直气也壮的样子。
曹氏顿时就有些心虚起来。
虽然她当时喝醉了,神智不太清醒,但并没有完全失忆——她记得,确实是自己主动上去要跟人家贴贴的。m.bīQikμ.ИěΤ
不过眼前这种状况,打死也不能承认!
“我勾引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不要脸的癞**,我就是勾引路边的公狗,都不可能勾引你!”
说着一**坐到了地上,哭天抢地,“没天理啊,得了便宜还栽赃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见她不像假哭,围观群众也有些动摇。
难道曹氏真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苟老七强迫的?
苟老七却一点也不慌,高声道:“大伙儿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就是她勾引的我,不信可以把汪海林跟李三麻子喊过来,他俩当时也在场,可以替我作证!”
江桐便让人去找。
那两个闲汉本来就缩在人群里面,看这情况是跑不掉了,只好自己站了出来。
“是,我们三个闲溜达,正好碰见了曹氏,曹氏说要找男人睡觉呢,还对我们动手动脚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是她勾引的我们!不过我先说清楚啊,我可没碰她……”
曹氏从地上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朝那两人扑过去,目眦欲裂。
“胡说,你们胡说!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江族长的拐杖重重一敲,“够了,还闹什么闹?”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曹氏,“你先说,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外面做什么?”
曹氏瞬间卡了壳。
说真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为啥会跑到外面来。
龙泉村虽然还算太平,但到了晚上,除非有家里的男人陪着,否则一般情况下,女人是不会轻易出门的。
一来是为了安全;
另一个,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说法,说是女人阴气重,夜里出门容易遇见脏东西。
所以大晚上的,她独自一个人在外面闲逛,本身就透着古怪。
“我,我喝了点儿酒,犯了迷糊,所以……”曹氏眼神闪烁,支支吾吾。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江族长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都犯迷糊了,应该不止喝一点儿吧?”
他转头让人去把甘婆子喊了来。
甘婆子是村里唯一一家酿酒的,酿酒技术虽然谈不上多好,但胜在价钱便宜,味道也不错,大伙儿也都乐意去她那儿买。
“麻烦你过去闻闻,看她是不是喝了酒。”江族长道。
甘婆子答应下来,乐呵呵地走到了曹氏面前,示意她张嘴哈气。
曹氏有恃无恐,十分配合。
那口气一喷过去,甘婆子当场就变了脸色,差点被熏吐了。
“哎哟喂,你这是喝了啥呀,哪里有什么酒味儿,分明是一股子尿骚味儿。”甘婆子捂着鼻子,嫌弃地退开老远。
曹氏跳起了脚,“你到底会不会闻啊,我喝的明明就是酒!”m.bīQikμ.ИěΤ
甘婆子也懒得跟她争,而是看向江族长,“老婆子我酿酒几十年,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我敢打包票,她今日绝对绝对没有喝过酒。”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沸腾了。
没喝酒,却谎称自己喝过,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想为自己跟男人鬼混的行为找个借口,没被抓到最好,一旦被人抓了现行,就推到酒身上。
说自己喝多了神志不清,自己也不记得干过什么。
然后再把罪名推到男人身上,说对方趁自己喝醉了强迫自己,自己也是受害者。
这样一来,罪名就要小得多了。
却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江族长竟然找来了甘婆子,识破了她的谎言。
江族长的脸拉得老长,又问自己的大孙子:“江桐,你看到他们的时候,曹氏有没有反抗或是呼救的举动?”
江桐想了想,摇头,“没有。”
不仅没有,似乎还挺享受。
“看吧,我没有说假话吧?就是她勾引的我,求我要她的,我只不过是在做好事而已!”苟老七满脸得瑟。
苟家族长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这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一脚将他踢翻。
“你个狗东西,得意什么?人家勾引你,你就可以不顾廉耻了?我可告诉你苟老七,不管她是不是自愿,你这种行为都叫**,懂不懂!”
苟老七的笑容凝固了。
下一刻,就听到他家族长高声宣布,“苟老七与人私通,品德败坏,从即日起逐出家族,此后与我们苟家一族再无干系!”
一个人要是被除了族,也就等于失去了家族的庇佑。
如同无根浮萍一样,没有支撑。
这是对犯错之人最严厉,也是最无情的处罚。
苟老七这会儿终于知道害怕了,狼狈地滚到苟族长脚边,鼻涕眼泪齐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占曹氏的便宜。”
“求求您了族长,就放过我这一回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晚了!”苟族长不为所动,“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屡教不改。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很快就有两个汉子过来,把哭嚎的苟老七拖了下去。
见此情景,另外两个闲汉瑟瑟发抖。
两人虽然还没来得及跟曹氏打扑克,但也不是什么好鸟,算得上帮凶。
两家族长也都黑着脸把人领了回去,处罚自然少不了。
至于罪过最大的曹氏……
江族长叹了口气,看向严婆子,“你的儿媳妇,我也不说什么了,自己看着办吧。”
这种事要放在别的村,曹氏免不了浸猪笼的下场。
但他不爱搞这套,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严婆子闭了闭眼,艰难地开了口:“还请族长帮忙写一封休书,曹氏不贞不洁,我们江家……断不能容下这样的儿媳妇!”
曹氏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晕过去。
“不要啊娘,娘你相信我,我没有撒谎,我真的喝了酒……娘,我求您了,不要休了我,呜呜呜……”她抱着严婆子的大腿苦苦哀求。
严婆子用力将她推开,冷声道:“不重要了。”
是的,自愿的也好被迫也好,都不重要了。
曹氏已经名声扫地,若是还留在家里,只会让江家大房沦为全村的笑柄,永远都抬不起头做人。
事到如今,只能快刀斩乱麻,跟曹氏划清界限。
曹氏求了半天,见严婆子还是不肯松口,她的精神逐渐崩溃。
不,她不要离开!
她的丈夫,儿子跟女儿都在这边,她又能去哪儿?
“娘!”曹氏死死抓住了严婆子的手臂,眼神疯狂,“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就不怕我说出当年那件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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