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用午膳,独孤子秦忽然说:“今日是夏至呢。”
“是,夏至了。”
“不打算庆祝庆祝?”
“夏至之日,万木繁华,的确美好,可是我竟想不出要如何庆祝。”
“你这人啊,就是没情趣。”
独孤子秦生起了炉火煎桂圆饼子,中夹新鲜桂圆肉,切云糕片大小,于平铛上文火烙熟,倾一舀玉米油,阵阵香气扑鼻,还夹杂着桂圆肉馅的馨香,十分诱人。
“子秦,你煎桂圆饼子,是越发上心了。”吹雪一笑。
“呵,要煎给你吃,能不用点心吗?我本来是玉衡国嫡长皇子,身份尊贵得很,人人见了得三叩九拜的,父王和母后也十分宠爱我,我弃了王权,抛掉一切荣耀和王权富贵,为了不就是你这病秧子吗?”
“子秦,请受我一礼。”
西门吹雪单膝跪地,拱手道:“子秦,你于我恩同再造,吹雪感激涕零!”
“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若要换得如此生分的情谊,我当初又何必离开玉衡国?”
“子秦……”
独孤子秦扶起西门吹雪,二人对坐,子秦笑笑:“吹雪,你是我最钦佩的人,这一生得你,足矣。”
“你为知己,我亦足矣。”
映月的侍女鸢鸢端上一盘黄金炸鸡,皮酥肉嫩,盛在云纹玉盘中,以烤料反复烧灼,蘸着椒盐吃,十分爽口。
“权倾龙珠,不灭凰火,看来,你和南无月要找的东西,一样罕见珍贵呢。”子秦说。
映月的侍女鸢鸢,雪雁,湘荷上来斟酒,子秦摆摆手说:“都下去。”
三个丫鬟听了皆退下,吹雪微微一笑:“你怎知我厌倦生人打扰?”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怎么会木讷呢?”
“呵,今晚在银杏林办夏至小宴,独酌无趣,你来吗?”
“呵,奉陪就是。”
流云请夜景陌下了旨意后,心头依旧忐忑,他策马到了凌烟阁,暗中观察,发现的确没有人再追查前朝之事了。
临渊和羡鱼迎上来,临渊问:“秦王殿下,解忧阁主不在,有什么事跟我和羡鱼说好了。”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凌烟阁一天在晚都在忙些什么。”流云露出一个微笑。
“我们这些下人,不过是按主子的命令行事,没什么自由。”羡鱼说。
“阿羡,少在秦王面前胡说八道。”临渊说。
流云听了自感慨身世,居于天权如居囚牢,心中愤慨,便说了一句:“告辞。”后离开了凌烟阁。
临渊说:“看来阁主的妙计奏效了。”
“触及秦王伤心之处,他必会回避,这下子不用担心了。”羡鱼说。
令二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到了黄昏,流云又来了。
这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凌烟阁能查前朝,如此神通,那……转告解忧阁主,帮我找一个人吧。”
说完,流云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上官瑾。是死是活,都要查个清楚。”
二人只得下跪,应允了事情。
“事成有重赏,若不成,也会有一份奖赏。”
说完流云转身离去。
眼见夜幕降临,银杏树叶纷纷扬扬,天枢国的银杏林一片安静幽深,还可以听到不远处泉水流过嶙峋怪石的声音。
子秦与吹雪二人架起了炭火盆。
此时南无月正用赤寒双锏与北离风的九转轩辕飞剑切磋,北离风的九转轩辕飞剑化形为长弓,搭银箭射出,南无月未能躲过,北离风纵身一跃粉碎了那支银箭。
“风,你的功力又长进了。”
南无月收了赤寒双锏。
“月,听说你去行刺西门吹雪?”
“是。”
“西门吹雪是个真君子,为何要行刺于他?况且,他还帮过我,算得上是我的朋友呢。”
“风,只因为,我喜欢映月。”
“如今你喜欢上凤屏,和他就没什么仇怨了吧。”
“仇怨,已经结了,七雄争霸,成王败寇,回不了头。”
“月……”离风沉默片刻说,“七雄争霸,你可莫要失了自己的本心。”
还记那时,南无月潇洒地把一束鲜花撒开,花瓣漫天飞舞。
“没关系,我下次再来找映月,鸢鸢,记得帮我通报一声哦。”
爽朗的他,能否初心如故?
“风,你不明白。”
“我明白得很。”
二人对视,最终擦肩而过。
流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花无缺,并用这个名字微服私访,察看了不少民情。
此时,天枢,银杏林。
“风花雪月,看来又有新的四君子出现了。”子秦言。
“北离月,花无缺,西门吹雪,南无月,都是美男儿呀。”西门雁说。
“民间传闻,趣闻罢了,要说四君子,东帝,西君,北仙,南将,才是真正有实力的。”映月说。
“映月妙言。”西门吹雪说。
四人在银杏林用晚膳,夏至之夜,宁静美好。
雪雁,鸢鸢,湘荷几个丫鬟在油锅里在做干炸鯚花鱼,外皮酥脆,鱼肉白嫩,蘸花椒盐吃,极妙。
“听说北离风的九转轩辕飞剑可以变形为弓箭,他自己也有百步穿杨之术呢。”映月说。
“是啊是啊,好厉害!不像独孤子秦,成天与一堆药材打交道。”西门雁笑了一下。
独孤子秦听了说:“天下没人像你这么野的女孩子吧,长大了没人要娶的。”
“喂,你,找打啊?”
“你打得过我?咦?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
“好啦,雁儿,你别胡闹了,独孤神医济世救人,可是吹雪哥哥的大恩人呢。”
“子秦是我至交,雁儿,怎可冒犯神医大人?”
四人揶揄耍笑,好不快活,西门雁忽然说:“姐姐不能来此,可惜了。”
“穗玉心中有大义,哪像你?”子秦笑道。
“不知道绝世无双有没有欺负姐姐?”
“穗玉是个聪明人,无双又爱她,料她不会有事。”吹雪说。
“对啊,希望穗玉没有事。”
映月说。
菜肴不算隆重却十分精致,丫鬟给四人盛了四碗异域进贡的酥油茶,并摆上了吹雪最喜欢的醉仙酿和梅花酒。
雪雁端上一碗碎瓷玉碗盛的冰糖莲子,湘荷又摆上一盘煎得入味白鱼子,鸢鸢端上一碗羊奶熬银杏子,每人又盛了一碗熬得很烂的杨梅叶子羮。
小宴过后,子秦有些醉了,他挥毫写下一句话。
愿七雄争霸,成王败寇,英雄不变,君风彩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