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途天下 诸星七雄梦魇逝,相见恨晚缔金兰一

那一夜,大火蔓延了整个权倾帝国。

兄弟俩从破庙中逃出,倾盆大雨,呼喊声,婴儿哭声,农妇叩门声,逃窜声,铁锅玉盏倾倒声,鸦啼声,马厮声,马疾驰声,火焚烧银杏树叶声,纷纷聚集。

虞兮靠在他哥哥瑾的肩膀上,瑾用自己白色斗篷为虞兮挡住了流下的雨水,而自己却被淋得像只落汤鸡。虞兮忽然问:“哥,我们一起在宫宛里种下的银杏树,会不会被敌人的火烧着了?”

耳边似闻火焰焚烧树叶纸卷的声音,瑾比虞兮长三岁,显然比他要成熟得多。

他紧拢住自己的弟弟,说:“小兮,没事,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银杏树被烧过还会重生。”

“树倒了怎么办?”

“即使树倒了,银杏果子坠入泥土中,不是会长出新的树吗?就像我们的帝国,终有一日,我们会复仇血耻的。”

虞兮破涕为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哥,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怎么会?”

“万一敌人来了,哥你也不要丢下我。不要像上次一样自己去引开敌人,还一手都是血,虞兮好担心你会死。”虞兮又小声抽涕起来。

“小兮,别怕,哥会保护你,一直陪着你的。”

一伙军将搜到这里来,火把的焰火照到了兄弟俩的脸。

高头大马上骑着的是一名年轻的异域将军,戴着银边黑色眼罩,看起来比瑾大上几岁。

他看了看兄弟俩,又看到瑾身上佩戴的玉佩,便一把拉过瑾tui倒在一旁,又命人将虞兮擒拿入马车中。

“皇后想要个皇子,只要不是权倾帝国的后裔,这个小孩长得标致,就他了,这个,”他又拔剑指向瑾,“杀了。”

瑾很担心虞兮会喊出一声哥来,那样虞兮也得死,于是他拼尽全身力气把虞兮打昏在地。

瑾被军将带到了荒郊,这时冲出另一伙人,把瑾救下并杀死了那些军将。

火焰蔓延开来,权倾帝国灭。

最后一片银杏叶落下来,灰飞烟灭。

往事随风。

十年后。

天下七分。

时代,谓之诸星七雄。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年方二十岁的天权帝国皇子夜流云正在舞一柄龙尨剑,他的剑招神速,剑眉凛冽,墨色长发束鎏金玉龙冠,垂落墨丝,形成一束长马尾。

他一袭暗紫色束银腕侠衣,暗紫色玉带长靴,腰戴紫玉龙玦,长相英俊清秀,眉梢之间隐藏帝王之气,言行举止皆大有皇子风度。

夜流云这个名字,是他的养母,也就是如今的天权帝国皇后妲女取的,他有时总会想起十年前那场噩梦,战火燃烧,他自幼一同长大的哥哥生死未卜,但忆起往事合理是被敌军杀了,自己苟且偷生,十分无奈又没有办法。

“瑾,你会不会还活着?”流云自语后又自嘲地一笑,他觉得应该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天权有一个公主,名倾城,是妲女的亲生女儿,长相如出水芙蓉一般MeiYan无双,也会骑马舞剑,男孩子会做的事她都会做,而且做得更好。她额绘凤凰印记,朱唇点绛,骑马时身着火红凤凰羽毛披甲,平时摆弄琴棋书画时又一袭露肩金边雪羽纱裙,垂双玉佩红丝穗子,眉画得精致,袅袅婷婷,小鸟依人似的向流云撒娇,完全没有了战马上的英姿。倒是有点大家闺秀起来。

二人虽然是兄妹相称,但日子长了情愫不了了知,妲女为了使皇族遗留下去的血统还是自己的,希望倾城可以当上皇后,也曾为他们订了婚约。

一日天气晴好,流云策马出去游玩七国,他自己常说要“长长见识,别做一个书呆子,要微服私访,体验体验民情”。

他策白马一路游山玩水,劫富济贫。误入一片银杏林中,忆起儿时与瑾种植银杏树的时光,还有与瑾生离死别前说过的那些话,他一时恍惚起来。

忽闻有人吹奏玉笛,流云干脆纵马疾驰进入樱花林深处,一路一边观赏漫天飘荡金huang色的银杏叶,感觉仿佛回到了过去。

一伙专门抢劫富商财物行囊的山贼忽然闯出,流云坦然一笑:“我只有一个人,身上可是无半分值钱之物。”

“哼,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这匹白龙雪驹,和你这柄青铜剑,还有你这身衣料,就值钱得很呢。”

流云正犹豫要不要拔剑杀人,一柄修长冰冷的冷血剑划破空气界限,还没几秒的时间,那伙贼兵早已倒在血泊中断了气。

一个墨色长发未绾未系的俊美少年骑着一匹毛色胜雪的白鹿从树后转出,他手持雪白玉笛,眉目如画,一双丹凤银瞳,zui唇薄而极白,皮肤亦是白皙,一袭白衣垂双白龙玉穗,冰银雪龙鳞片护腕,腰缠白玉佩,雪白色银甲长靴,长相可谓俊美无双,仪如天神。

“天枢国公子,西门吹雪。”

白衣人做了自我介绍。

“天权公子,夜流云。”

流云回之一笑。

七雄争霸,皇子相逢,性情开朗正直的流云很热情地邀请西门吹雪一同去酒馆小聚,一起吃顿饭。

西门吹雪淡然一笑。

“好啊。”

二人至银杏林边的一间酒馆,点了炭烤黄鱼,花生米,培ròu丝,芹菜丝,烙饼为下酒菜,又命店主上最好的酒。

“七雄争霸,不知吹雪兄你有何见解?”流云拾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口中细细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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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志在闲云野鹤,FengLiu天涯,奏一曲玉笛流泉声响,着一局残棋烂柯山旁,写一篇法书晋唐以上,画一幅山水卧游徜徉,学钟子期砍樵山冈,效姜公钓鱼岸上。”

“吹雪兄莫非叹壮志未酬,空有才华无处施展么?”

“流云怎知?”

“钟子期死后伯牙自毁佩琴,叹世间再无知音,姜子牙欲侯姬发辅他为帝,你在等一个人,又自比钟子期,你也有至交在世,但如今不得相见吗?”

“我有一个弟弟,很多年前战乱中失散了。”

“正巧,我在十年前的战火中,也失去了我哥。”

二人沉默片刻。

“天下须明君一统七国,方能安定,沧海桑田,不过弹指一挥间,若是要名垂青史,就必须从无为之中创有为之业。”吹雪说。

“不知何为无为,何为有为?”

“无为者,不施加赋税,不强制民意,不强抓宫女,不滥施刑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有为者,为民造福,民心所向,便自然有了政绩,天下即可定也。”吹雪饮下一盏酒。

“听君一言,流云倍感钦佩。不知七雄争霸,吹雪兄有无心意与我共平天下?”

西门吹雪勾唇一笑。

恳切道。

“好啊。”

“七雄争霸,日后一统天下,万里河山尽共谋。”

“流云,你是天权国皇子,我是天枢国公子,我们这两国,虽交情不多,也算是兄弟联盟了。”

“自然,吹雪兄,今日天气晴好,此处风景宜人,你我便缔结兄弟如何?”

“正合吾心。”

“以后吹雪兄就是流云的哥哥了。”

二人三叩酒盏,忽然从酒馆后闪出一个人影来。

“是倾城。”流云一笑,“我的妹妹,又可以说是,未婚皇后。”

“见过天权公主。”吹雪一笑。

“既然是流云的兄弟,都是朋友了,还客气什么?来,我敬二位公子一杯。”

三人碰了酒盏,却又有一人走出,淡紫色长发及腰,遮住左眼,垂一束下垂的墨丝,腰间有玉衡国玉佩,一袭水墨紧袖长衫,左眼角勾勒几笔玄龙印,他揽过西门吹雪的肩膀,放荡不羁地一笑:“好啊,有酒喝也不叫上子秦我。”

“玉衡国皇子,独孤子秦。”

西门吹雪为他这个医师至交做了介绍。他们认识了十年,兄弟一般的情义,只是性格不同常常闹矛盾,吹雪执著,冷峻少语,独孤子秦放荡,大大咧咧,唠唠叨叨,一心想辅佐西门吹雪一统天下。

一个女孩走过来,浅蓝长发扎成双发环,额点一朱砂,比起倾城,她少了几分女将气势,却多了几分小鸟依人的柔情似水。

她眉目纯善柔美,双眼角皆绘朱砂血纹。手上戴双玉镯。梨花玉簪Cha入淡紫色秀发之中。

“天璇国公主,映月。”

她言。

映月径直走到西门吹雪身边坐下,称呼了一声:“吹雪哥哥。”

西门吹雪,夜流云,倾城,映月,独孤子秦五人聚首碰盏,谈笑间,银杏纷飞,万里无云。

众人喝了几杯清酒,几个丫鬟又端上一些果仁,映月斟了酒,众人边吃边谈笑,好不自在。窗外飞来几只黄鹂鸟,几片hua瓣落入酒盏,如一湖清泉悠悠然荡了一池荷花,美不胜收。五人在银杏林邂逅这段奇缘,有诗为证:“C混Guang携落樱,淑气催黄鸟,相见恨晚缔金兰,英雄击盏同心,正是年少轻狂,午后茶盏微凉。凤凰茶杯杯相碰,甜米酒盏盏清冽。曾相约共谋天下,可是童言无忌?白衣少年丹凤眼,紫冠少年志比天,潇洒药师轻狂子,倾城美人惊鸿颜,映月公主柔水情。正是武陵十里春,把酒言欢缔金兰。C混Se把酒斟,谈笑间,琴声弹起,日照林影。白鹿食萍,黄莺饮茗,如此江山如画,动人心弦,怎可辜负流年?”

诸星七国,帝途遥遥非无期。

七雄争霸,笑看风云起谁家。

公子无双,把酒言欢缔金兰。

年少轻狂,万里河山尽共谋。

帝途天下,此番风云重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