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
在听说皇上派他来洛阳统筹一切事务,控制疫情的时候,他们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哪曾想他迟迟未出现,一出现就给他们来了一个这样的下马威。
现在他连杨恭仁的面子都不给,洛阳大小官员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心中也迅速悬起了一块石头。
时间飞逝。
转眼间已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杨恭仁年纪大了,这样站着哪里吃得消。
他苦声道:“李公子,如今洛阳天花未除,我等皆在此,不合时宜。李公子若有要求,还请明示。”
李泰依然没理他。
杨恭仁的身体晃动了几下,赶紧向其他官员使脸色。
若是再这么站下去,他的这把老骨头恐怕要交代在这了。
众官员会意,齐声道:“请李公子明示!”
李泰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果毅都尉屈突诠忍无可忍,大声道:“李公子虽立奇功,但现在这般,是置洛阳百姓的生死于不顾!陛下若知,必然愤怒!”
他是已逝蒋国公,原工部尚书、洛州都督屈突通的次子。
前几年,李世民在巡幸洛阳之时,想起屈突通的忠节之事,于是拜屈突诠为果毅都尉,让他在杨恭仁的手下历练。
在洛阳,除了杨恭仁外,哪怕是洛州刺史郑哲也要敬他三分。
可他的这番话在李泰看来,就像是放屁,李泰也没理他。
又过了半个时辰,眼见杨恭仁随时都会倒地,屈突诠青筋暴起道:“我们走!”
他扶着杨恭仁往外走。
其他官员看了眼李泰,尽皆跟上。
他恩宠无双又如何?
这事无论找谁评理,都是他做得不对!
他们全都走人,他难道还会把他们全都抓起来不成?
然而,李泰还真就这么干了!
在他们刚走到门口时,李泰突然大声道:“来人呢!”
几个捕快慌忙跑到他面前道:“李公子何事?”
“把他们统统捕了!”
“啊?”
“怎么,你们想造反吗?”
“不不不!”
几个捕快哪里还敢迟疑,迅速带人将他们给拦了回来。
李泰怒声道:“我说的是捕,你们听不懂吗?”
“这个……”
捕快们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照做了。
屈突诠暴跳如雷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杨恭仁厉声道:“李公子,你这是何意?”
李泰负手走到他们面前,气势逼人道:“你们连区区两个多时辰都等不了,却让洛阳百姓等了足足四天,眼看天花疫情控制不住了,才匆忙派人上报朝廷!这是串谋欺君罔上,谁给你们的胆子!”
杨恭仁连忙否认:“李公子从何听来的这等谬言?我等在天花出现之初就上奏陛下,绝无欺瞒!”
李泰直接瞪向他道:“杨大人这是铁了心要晚节不保吗?天灾常伴人祸,在太医来洛阳之时,我便派人前来暗中调查,如今已掌握充分的证据,岂容你们狡辩!”
“杨大人,你身为国公,备受恩宠,却被他们裹挟一起欺瞒,你难道就不觉得有愧于朝廷吗?”
杨恭仁嘴角抽了抽,随后轰然瘫地,泣不成声地指向屈突诠道:“是他误我!枉老夫念及蒋国公,对他那么信任,他却阳奉阴违,和郑哲等人沆瀣一气。发生疫情之后,先是欺瞒,眼见控制不住便设计拉老夫下水,才酿大祸。”
顿了顿,他继续道:“若不是公子的水苗法和牛痘法及时控制了天花的蔓延,老夫就是死再多次也难赎罪孽!”
屈突诠当即反驳:“你血口喷人,我乃忠良之后,怎会干出这等事?分明就是你欺上瞒下,隐而不报!”
“噗!”
被如此倒打一耙,杨恭仁一时气火功心,血喷而出。
李泰唤来郎中给他诊治,瞪着屈突诠道:“你和洛州刺史、司马等人常年收受洛阳富商巨额贿赂,尤以钱贵最甚!他占田五六千顷,早已逾制,引得民怨沸腾,你们却一直纵容,真以为洛阳是你们的天下,你们可以无法无天吗?”
屈突诠和郑哲等一应官员登时吓得面色入土,口不能言。
太突然!
太狡猾!
让他们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他这是来之前就把他们的老底给掀了啊!
都说李泰手段百出,这次他们算是彻底体验到了。
等到杨恭仁的气色好了一些,李泰道:“洛阳这完全就是窝案,我大可以直接调动兵马入城,但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陛下常说你一片忠心,如果你还有将功补过,回报陛下之心,肯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杨恭仁老泪纵横道:“都怪老夫年迈怕事,太过糊涂!既然公子体恤老夫,还愿给老夫这样的机会,老夫一定竭力相助,肃清洛阳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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