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铁骑交鸣。
宇文成都双腿一软,一条腿微微弯曲,慢慢跪下去。
他脸色狰狞,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若非失了战马,他绝不会如此狼狈。
裴元庆骑在马上,占据上风,压制的宇文成都动弹不得。
话说这宇文成都不愧天宝大将军之名。
纵然被他死死地压制,也不露败象。
铮。
宇文成都狂喝一声。
双臂猛的发力。
竟生生震开了裴元庆的铜锤。
他身子原地一个翻滚,顾不上狼狈,迈着双腿往城下狂奔过去。
“宇文成都,哪里逃。”
裴元庆大喝着策马追击而去。
宇文成都纵然脚力过人,却比不过战马的速度。
他在奔跑的时候回头一撇,贼将裴元庆已经策马追上来。
这时,城下骁果军一名小校,主动下马,用鞭子在战马屁股后面狠狠抽了一遍,战马吃痛之下放蹄奔驰。
宇文成都心中大喜,忙奔着战马过去。
“宇文成都,留下命来。”
裴元庆的杀喊声从后面袭来。
宇文成都奋力疾奔,但终究比不过战马。
“受死。”
裴元庆骑在马上,抡起巨锤,朝着宇文成都的后背狠狠砸过去。
宇文成都顿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顾不上狼狈,面门朝地,直直趴下去。
一股狂风从他头顶掠过。
宇文成都暗呼一声侥幸。
若被裴元庆这一捶扫中,不死也得重伤。
旋即,他原地一个翻滚,起身就跑。
这时,那匹吃痛的战马刚好跑到他身边。
宇文成都脚下一点,翻身上马。
裴元庆一击落空之后,掉转马头,却见那宇文成都已经翻身上马,他暗道一声可惜了,本想借着宇文成都失去战马的机会,一捶砸死他,结果白白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反贼,吃某一镗。”
宇文成都猛喝一声,凤翅鎏金镗舞动生风,夹杂着些许风雷之声,以擎天之势袭来。
“来得好。”
裴元庆不惊反笑,挥舞着巨锤迎上去。
战场中央。
两名绝世战将打的难分难解。
观战之人无不钦佩有加。
放眼天下,几乎找不到跟他们匹敌的对手。
单雄信微微摇头道:“末将小觑了宇文成都,他有此身手,不愧为天下第一勇士。”
“天下第一,言之过早。”林寒道。
“裴将军虽然神勇过人,但他使用的是铜锤,臂力消耗甚大,若时间一长,他力气不继,到那时候,宇文成都就会绝地反击。”单雄信道。
“末将同意单将军的看法,裴将军看似占据上风,其实不然,他的臂力消耗太快,接下来就会陷入苦战。”罗成道。
林寒眸中闪过一抹冷色。
他按着剑柄的手掌在抖动。
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场中两名绝世武将的比拼,点燃了他骨子里的狂热血性,恨不得拿起斩魂刀,跟宇文成都大战三百回合。
当然,以他现在的刀法和臂力,对上宇文成都几乎没有胜算,但也不会快速落败。
场中大战的趋势果如罗成所言。
裴元庆一通猛攻之后,逐渐陷入苦战,而宇文成都也不好受,他被裴元庆一通猛打,体内血气翻腾,一身实力大打折扣。
“殿下,裴将军再撑下去会有危险。”单雄信道。
“殿下,请准许末将出阵换下裴将军。”罗成早就技痒难耐,看裴元庆撑不下去,便急忙请战。
“裴将军心性高傲,你若出战,他未必会领你的情。”林寒冷声道。
“可这样下去,裴将军恐会落败?”罗成急忙道。
“传令,鸣金收兵。”
林寒冷声下令。
“殿下不可,大军刚到江都城下,若不阵前立威就鸣金收兵,恐会影响军心士气,还请殿下三思。”
“殿下三思!”
众将皆请抱拳行礼,请他三思。
“本王打仗,难道还要尔等来教?”林寒冷声喝斥。
叮叮叮。
清脆的金属交鸣声响起。
正在战场上苦苦支撑的裴元庆听到鸣金声,忙运足力气,一锤逼退宇文成都,策马回营。
宇文成都看着裴元庆打马回营,并未追赶。
事实上,他们两人都清楚对方是强弩之末,但谁都奈何不了谁。
裴元庆回到中军大旗下。
他翻身下马,请罪道:“末将无能,请殿下处罚。”
“起来吧,你已经尽力了,何罪之有。”林寒看的很清楚,裴元庆跟宇文成都这场大战,确实尽力了。
“谢殿下。”裴元庆从地上起来。
“传令下去,大军回营。”林寒下令道。
众将只好领命,率各部进退有序的撤离。
城头上。
宇文化及看到楚军撤走,顿时眉开眼笑,道:“瓦岗贼军不过如此。”
“丞相不可轻敌,听闻那贼王林寒诡计多端,他今日擂鼓邀战,却只派裴元庆出来斗了一场,便撤军离去,其中定然有猫腻,还请丞相万分小心才是。”令狐行达拱手道。
“任他诡计多端,本相坚守不出,他能奈我如何。”宇文化及捋着胡须说道。
“丞相,江都城中粮草不足,恐难以久持,还请您早做准备,以免贼军围城,断了我军粮草。”令狐行达说道。
“城中之粮还能坚持多少日子?”宇文化及问道。
“城中还有五日之粮。”令狐行达回道。
“怎么就剩下五日之粮了?”宇文化及顿时皱起了眉头。
“今年的新粮还没有下来,附近郡县的粮食也都被征调一空,自杨广死后,原本运往江都的粮食,也都被各地郡守给扣下不发,如今我们坐守孤城,粮草短缺,还请丞相早做准备才是。”令狐行达道。
“此事容后再议。”宇文化及摆手道。
“遵命。”
令狐行达拱拱手。
“今日成都首战立威,料那贼军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来攻城,诸将且随本相回宫。”宇文化及带着手下骁果军将领,从城头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