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莫非真的存在法术,甄帅脑子里嗡嗡的,嘴唇蠕动:“你,飞一个?”
仙仙一跳,八丈来高。
甄帅哭了,虽然冒充神棍,老天也比较配合,但那些好歹能用物理现象强行解释,可眼前这一幕明显违背科学啊!左脚踩右脚上天,还可以说力是相互的,牛顿的棺材板我帮你按住,可你轻飘飘像加了五毛特效,只能归牛顿弟弟牛逼管了。
这一瞬间,甄帅认知崩塌,世界观被颠覆,正如同被他颠覆的人们一样。尽管心里特别想问个明白,但还是决定先离开为好,因为周边不少的行人已经开始注意到这边,甚至有人掏手机报警了。
一沓钞票拍在烧烤摊老板面前,众人速速撤退。
与此同时,地球另一端的美帝洛杉基,阳光正烈。一百二十层高,但尚未封顶的大楼,塔吊前伸出去的起重臂上,站着两个人,宽袍黑衣打扮,衣摆在风中飘荡,发出嚯嚯声响。
左边是小男孩,约莫十一二岁左右,黑色的眼睛和一头乌黑的头发。背负一把锋利长剑,超出男孩身高的长剑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一种无可名状的璀璨光芒。
另一个虽是青年人的面孔,却因皆白头发,令人无法知晓他的确切年龄,俊美的脸庞,挺拔的身姿,有一股沉稳内敛的气息在流转。
男孩向青年人行了个古怪的礼:“A神大人,我感应到了。”
“何处。”
“华夏。”
“魔王有令,限期捉拿。”风吹衣摆,青年人的眼神深邃起来,里面仿佛是一潭清水,虽清却无法见底。
前几日魔教圣姑去人界游玩,不想竟被人类所伤,所幸她恢复力超然,撕成片都能活过来,没什么所谓。令魔王怒不可恕的是,圣杯忽然破裂,圣姑居竟然学好,叛变了!
负剑男孩眉头一皱:“圣姑魔力高深莫测,捉拿不易。”
青年人叹气:“是啊,任务艰巨。”
男孩一指:“圣姑隐藏能力超绝,只知大概在华夏,寻找不易。”
青年人说:“尽力而为吧,希望找上她之前,已回心转意。”
忽然,一阵机器的隆隆噪音也由远而近传来。男孩又行了一礼:“A神大人,有人过来了。”
“不用理会。”
“是,A神大人。”
当直升机接近毫无表情的两人,机舱右侧里冒出一个白人警官,拿着高音话筒在喊:“Both.of.you,get.down.here.now!Now!”
A神轮廓分明的脸上,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他望着直升机,射出的目光似乎不是在注视那个人,而是毫无目标的,可是仿佛所有的事物,又在他的眼光笼罩下。
“Warning.again!”
白人警官话刚开了个头,只觉眼一花,两个黑衣人已经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失去踪影,只剩突起的强风,鼓荡着热辣气流,像一条不甘受缚的孽龙,不停地盘旋翻腾,撩拨得直升机强烈颠簸,摇摇欲坠。
“what.the.fuck!”
雨晴大学最好的一点,就是晚上宿舍不关门,而且还不断电、不断网、电费一月一结,不收水费。
从夜市摊回来,各回各家,男徒弟们都很激动,见识了大师姐的法力后,恨不得从此时此刻起开始修炼,争取一日契临,三日萧动。
刘一乐在上铺盘坐,问:“师傅,修炼第一步是冥想吗?口诀是什么?”
甄帅躺在下铺,一拉毯子盖住脑袋,瓮声瓮气:“意守丹田,心无旁焉。”
“然后呢?”
“就这样,关灯睡觉。”
灯灭了,黑暗中,几个徒弟各自盘腿,双手置于腹部,心中默念:意守丹田,心无旁焉;意守丹田,心无旁焉……
所谓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可他妈的丹田是啥玩意?徒弟们决定明天问大师姐。
甄帅脑子里乱糟糟的,摸出手机给仙仙发信息:“睡了?”
仙仙秒回:“没呢,师尊。”
“我很困扰,这个世界真相是什么?”
“眼前所见所闻就是现象,现象即是真相,无论这个现象让人觉得是幻觉,或是视听嗅触俱全。”
“感受即真实?”
“师尊是考徒儿功课吗?”
“说说。”
“真相就是能量变动,数学概念三减二等于一,但客观世界不存在三减二这种东西,正如师尊崩改期法力全消,只是能量的变动而已。”
“此话怎讲?”
“能量是永恒变化的,现实世界无永恒存在的东西。”
“那个,你说得我好混乱,这么说吧,你真是魔教圣姑?会法术?”
“师尊法力高深莫测,处于崩改期都能发动术法,何以问这等小白问题?”
“哦,就当考考你吧。你们魔教在哪里?”
“魔教在魔界啊。”
“还有呢?”
“还有神界、仙界、圣界、灵界、人界、地界、怪界、鬼界、妖界。”
“不错不错,考试合格,早点睡。”甄帅告诫自己,以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嗯,师尊晚安。”
这一晚,甄帅脑子里的嗡嗡声就没停过,还伴有幻听与幻视,各种神魔鬼怪在飞舞在斗法,火光四溅,波澜壮阔,一拳地球打个洞,一掌劈开月球像是切豆腐……
幻想终究是幻想,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得继续。室友们起床,各种声音砰啪作响,床上做仰卧起坐的、洗脸刷牙的、电脑开机蓝屏猛拍机箱的,安静中辗转反复的甄帅,竟然在嘈杂声中睡着了。
张水喊着:“师傅?师傅?”
甄帅挺尸一般,毫无反应。
周翔擦着脸说:“让师傅睡吧,周六又没有选修课。哎,我跟你们说,昨晚我冥想有浑身发热的感觉,脑壳里还有滋滋电流声。”
徐友宁说:“我也是,我也是,感觉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