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十日。
楚玄打出最后一面阵旗,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翻飞结印。HTtρsΜ.Ъīqiκυ.ΠEt
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咒印,正是启动阵法的口令。
念及最后一字,他才低喝一声,“……六丁仙火大阵,立!”
无穷无尽晦涩深奥的阵法纹路当即于每一面阵旗周围显现,最终聚合一处,将银沙岛及周边水域尽数笼罩入内。
楚玄伸手一招,掌心浮现幽冥业火。
心念一动,这朵先天灵火便分裂为六部分,径直没入六处阵眼。
六朵子火落入阵眼的一刹那,大阵震动,彻底严丝合缝。
阵成!
楚玄神识横扫,见无一处错漏,顿时满意点头。
这青霄道人的阵道造诣真是精湛高深。
愣是把如此晦涩深奥的六丁仙火大阵化繁为简到了此等地步,却丝毫没有降低其威能。
“阵法已成,无论外界会有何等变故,便都与我无关。”
他大笑一声,“我自巍然矗立,任尔血雨腥风。”
小沙岛,矿场。
二三十个采矿师一如往昔,仍在采掘黄银沙。
正如栽种灵植的修士被称作灵农,蓄养灵鱼的修士被称作灵渔夫,培育蛊虫的修士被称作蛊师一样。
与矿石为伍的修士也有称谓,若有寻矿定矿之能,便被称作“寻龙师”。
这所谓的“龙”,其实是仙脉矿石。
至于采掘矿石的修士,则被称作“采矿师”。
虽然对外的生意暂且停了,但这黄银沙还是要采的。
只不过岛主也有吩咐,削减一半采矿师,无需像之前那般加班加点。
余下者大可以回去闭关修行,争取推升境界,也好继续为银沙岛效力。
毕竟若要采掘更坚硬的矿石,也需要自身灵力过关。
此时此刻,几个采矿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侃地。
一人擦了擦两鬓的汗珠,“……奇怪,今天怎么格外热。”
“是啊,比之前几年都要热……”另一人也附和道。
一人忍不住道,“哎,你们说咱们是不是锁岛得太早了?没了矿石生意,咱们要靠什么过活?”
有人附和道,“我也觉得,锁岛期间,黄银沙的生意肯定都被飞沙岛、垂云岛、藤龙岛抢去了,日后万一主家发不出仙石来,我等要如何生存?”
“依我看,那位陆离仙君,未免有些太胆怯了,堂堂天仙境的神仙人物,有什么可怕的。”
他的话引来了不少采矿师赞同。
这时,角落里忽然响起一少年的声音,“长生大道,安身为先。”
“纵使仙君、仙王,也有陨落之危。”
“陆离仙君这般做,既是保全自己,也是保全银沙岛。”
“你们看不明白吗?”
其余采矿师对他的话都不屑一顾。
一边说着小孩子懂个屁,一边继续侃天侃地。
楚玄收回神识,轻笑一声。
小小采矿师,只需筑基、金丹修为便可,岂知他封锁全岛的深意。
若外界无甚动荡,不过是些微损失黄银沙的生意罢了。
但若外界真有动荡,他便相当于护下了全岛所有人的性命。
动荡过后,什么飞沙岛、垂云岛、藤龙岛,只怕都已烟消云散了。
“这个瘦弱少年倒是有意思。”
“有此智慧,未尝不能更进一步。”筆趣庫
“可惜,资质低劣。”
方才那一瞥,他便已看到少年的灵根。
哪怕炽阳天仙气浓郁,少年灵根也只是堪堪达到中品。
此生最多也就是迈入元婴期。
在这强人如云的炽阳天,别说上餐桌,就连成为盘中餐的资格都没有。
……
又过月余。
就在无数修士已经对异妖撞击天丹河水幕习以为常,甚至觉得云雾很快便会重新笼罩天丹河之际。
一头药精冲破了水幕,来到天丹河水幕之外的水域。
然后便是第二头、第三头……
无数异妖宛若潮水一般,冲出了天丹河!
所过之处,一切皆被撕得粉碎!
几个结伴前往另一处秘境寻宝的渡劫期修士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拼命飞遁,却也难逃丹怪追击。
没几息便被砸成了肉酱。一名天仙境的白衣修士听闻天丹河开启,才刚刚抵达,便被汹涌的异妖群淹没。
长剑虽利,却挡不住上万丹怪前后围攻。
元神飞遁,也难逃天仙境鼎魔左右吞吸。
最终还是饮恨当场。
异妖冲出天丹河的消息,很快便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
无数修士震怖不已,纷纷前往各自山头避难。
散修们则大多涌入了玉衡坊,望着外面蜂拥而至的异妖,惶惶不可终日。
……
九眼仙王正一寸一寸地犁一地,寻觅那枯荣道人下落。
听到弟子来报,无比惊愕。
“异妖群冲出天丹河?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厉喝。
但神识铺展开来之后看到的景象,立刻便让他住口不语。
真的冲出来了。
弟子惶恐道,“仙王,该如何抵御,还请示下!”
九眼仙王望着前方的厚重雾气,犹豫数息,最终取出一块阵盘,沉声道,“立刻回九牧山开启护山大阵,没我命令不得外出。”
“让九牧山所有在外的修士立刻回去,另外,让你们大师兄坐镇阵法。”
“快去!”
“是!”弟子转身立刻飞遁,恨不得瞬间长出八条腿。
百兵仙王等真仙境修士听到此等消息,也是同样震撼。
他们与九眼仙王做出了同样的决策,自己留下,让弟子门人回去开启阵法抵御异妖。
丹王听到消息,反倒微微一笑。
“终于冲出来了,不枉我竭力破坏天丹河的大阵。”
“当时只是留一道后手,万不得已之时才动用,没想到还真有用到它的时候。”
他望着远处那数道寻觅枯荣道人的身影,心中冷笑。
“现在还不够乱,待再乱一些,他们便不得不放弃追击,回去坐镇山门。”
“到了那时,我与分身相合,便是水到渠成!”
“不过,当日坏我计划那女修究竟是谁?”筆趣庫
“我这些年来得罪的对头几乎都已被暗中铲除,灰飞烟灭,何时招惹了这么一位冰修?”
他眉头深皱,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