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欢还是不习惯这种晚宴,大家每个人都笑脸相迎,却能在下一刻与你为仇人。她和往常一样悄悄地退出场外。
手里拿着一杯香槟,悠闲地倚靠在大厅旁门的门框处,今晚夜空的星空很美,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星星。也或许是她以前不曾抬头看过星空。
苏亦欢想象着如果在她的葡萄园,躺在吊床上看着满天的星空是多美好的事,要比这大都市中的夜夜笙箫有趣的多吧。
“你在干什么?”在苏亦欢跑出去不到五分钟,就被祁骁骥找到。
他很讨厌这个女人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可以将她装在口袋里,走到哪里都可以带着。
苏亦欢歪着头看向祁骁骥,眼睛里发着光,看的出来她心情很好,难得的她肯对自己没有偏见没有争吵,只是安静的和自己呆着。
她将杯子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突然对祁骁骥笑了一下:“我明天就可以离开了。九千万你还要么,我会给你的。”
她想要试着过没有这个男人的生活,被他伤过的心总需要时间来愈合,她很没出息,对这个男人一点都恨不起来。但是也没有办法将过去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祁骁骥刚因为她会发光的眼睛而变好的心情一下子跌倒谷底:“不用了,一路顺风。”
说完他就又返回了大厅。苏亦欢倒是诧异他没有想尽办法挽留自己,心底有些失望。
“祁总您不在多留会儿吗?”王总追着祁骁骥一路小跑一路小跑走出来,祁骁骥进去之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要走了。
不过男人冷这个脸,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快步离开钻进车里。吓得王总以为是招待不周所以惹怒了这位少爷,站在祁骁骥的车前不知所措,透过车窗玻璃还可以看到车中男人冷冽的眼神。
苏亦欢也愣在了门口,这个男人风风火火的进进出出不累么?就算他自己不累,别人也会觉得累,真是少爷脾气遭人嫌!
气氛就这样尴尬了两分钟,最后祁骁骥打开车窗玻璃。王总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交代,连忙殷勤的凑近耳朵。
“你还杵在这里干嘛?”祁骁骥直直的盯着苏亦欢看,好像恨不得下一刻将她吃掉。
苏亦欢尴尬的将杯子递给门口的侍者,然后走过去。有些抱歉的对王总顺:“真是不好意思,今天他吃错药了!骁骥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希望您见谅。”她最见不得像祁骁骥这种自己发脾气还要别人鞍前马后的人。
听到这个女人说自己吃错了药,祁骁骥的脸色更难看了。王总当作没听到一样哈哈大笑想要压过苏亦欢的声音:“怎么会呢,祁总和夫人来已经是给足了我面子,既然祁总身体抱恙,那这杯喜酒只能等以后给祁总和夫人留着了!”
苏亦欢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钻进了车里,一个人面对这冷冽的气氛和男人无形的压力。
“你说谁吃错药了?”祁骁骥一上来就开始质问,这个女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竟然敢说自己吃错了药!
苏亦欢抱着双臂坐在车里,不肯说话。祁骁骥变了很多,比如开始和她针对一些无聊的问题斤斤计较,真是一点都不像他。
苏亦欢不知道的是,自从她回来之后,这个一向镇定自若,心思缜密的男人突然乱了阵脚。不敢欺负她,不敢对她不好,又不敢对她太好……祁骁骥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看到苏亦欢不理他,祁骁骥也不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
苏亦欢悄悄的瞄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祁骁骥没有看文件也没有看新闻报纸,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他正襟危坐着,眼光目视前方,就像幼儿园里被老师表扬的小朋友一样。
但是不同的是,被表扬的小朋友脸色不会这么阴沉,那祁骁骥就像一个第一次考了零分的小学霸,不服气的端坐着懊恼。
想到这里苏亦欢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听到她的笑,祁骁骥更加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祁先生,你越来越可爱了。”苏亦欢喝了些酒,心情也不错,胆子也就越发的大了起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和祁骁骥说话,也忘记了这个男人的精于算计和心狠手辣。
祁骁骥听到苏亦欢说他可爱,这个男人竟然不自觉的笑了笑,一脸得意。
苏亦欢看着他听到表扬后身子板坐的更直了,咯咯的笑的前仰后合。祁骁骥知道这个女人有些醉了,但是他看到苏亦欢笑的这么开心,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笑的累了的苏亦欢就这样软软的倒在了祁骁骥的怀中,然后逐渐的呼吸平稳。
祁骁骥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了起来,他的手轻轻的拍着女人的肩头,就像曾经她不肯睡觉他抱着这个女人哄她入睡一样,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的怀念。
苏亦欢趴在祁骁骥的怀中熟睡,祁骁骥递给司机一个眼神,司机将车开的很慢很慢,几乎感觉不到车在行驶。
他生怕吵醒了这个女人,他生怕怀中的女人会逃离自己的怀抱,他生怕这一刻的温存太短。
“你们来我的葡萄园…有大茄子和玫瑰…”苏亦欢在睡梦中喃喃自语,祁骁骥听了后笑了笑,想必她的庄园一定很漂亮。
他一定会去仔细的参观。
车子平稳的停在了精致的别墅前,远远地祁骁骥便注意到房子前有一个男孩,金发碧眼但是皮肤黝黑,看上去还不足二十岁的样子。他鬼鬼祟祟的在房子前徘徊,手中还拿着一束花。
当他看清手中的花是百合花的时候,就猜出了他是来找谁的。住在这栋房子喜欢百合花的只有苏亦欢一个人。
“起来!”上一刻还很温柔的男人下一秒变的突然暴戾,他推开苏亦欢率先下了车,大步走到黝黑的男孩面前,祁骁骥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友好。
黝黑的男孩也不明所以的看着祁骁骥,两个人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