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背上的确刻有文字,但这文字却是活的,看着如同由密密麻麻的蛆虫构成,此刻在他的后背上不停地蠕动,让我头皮发麻干呕起来。
“叶老板你特么的倒是快弄啊,老娘坚持不住了。”
陈晓琪大吼,她脸色通红,当真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给用出来了。
张半仙也在剧烈的反抗,此刻由不得我多想,闭上眼睛双手就往他的背上挠。
那感觉就像是伸进了腐烂的肉里,蛆虫在碰到手指时还会带来一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还有那声音听着就像是在和稀泥,我终于忍不住吐了,边吐边挠。
张半仙也在惨烈的哀嚎,那哀嚎声听着比那厉鬼的哀嚎还让人心里发怵。
终于他的后背被我挠的不成样子,至此我也才看清楚,这分明就是由蛆虫构成的文字,此刻它们全被我挠了下来,有一些还粘在我的手上,散发着恶臭。
张半仙的背上也出现一个坑,他脸色苍白,虚弱的倒在地上,身体在不停的痉挛。
就在我以为能够松一口气的时候,那些掉在地上的蛆虫居然蠕动起来,朝那厉鬼爬去。
这些蛆虫渐渐组成一个人身,与那厉鬼的头颅相连。
这一次不仅是我,陈晓琪也吐了。
场面不血腥,但恶心的程度却超出千倍万倍。
“原来是你。”
那厉鬼怒吼,连同他身上的那些蛆虫一起凄厉嚎叫,屋内刮起阴风,我与陈晓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张半仙眼里全是惊恐,他一直在后退,他爬过的地上都有他留下的黑色血迹。
后来我也才知道,这厉鬼并不是没有身躯的,而是张半仙原来欺骗了他,用了他的身躯来签订契约。
因为以张半仙那两三脚的本领还压不住这样的厉鬼,所以不得不将他的身躯除掉只留下头颅。
后果可想而知。张半仙骗了他,契约也已经被毁了,留给张半仙的只有一条路。
我能看见张半仙什么时候会死,刚好现在时间到了,而我也知道了暗红色到底代表什么死亡方式。
那厉鬼朝张半仙扑了过去,动作简单粗暴,张半仙很快就被那蛆虫覆盖,愣是一声都没叫出来。
屋子里响起骨头被嚼碎的声音,我跟陈晓琪都是捂起耳朵不敢去听,此刻已经不是头皮发麻,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要不是憋的住的话,恐怕此刻大小便都失禁了。
那咀嚼声渐渐消失了,屋子里已经没了张半仙的人影,连点衣服碎片都没有留下。
但我却是更紧张了,眼下屋子里还有一个比张半仙更加恐怖的角色。
那厉鬼回头看向了我。
我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我会说话算话,一定帮你投胎。”
“我已死百年之久,更是犯下诸多杀孽,投胎对我来说再无可能,我只是想脱离张半仙。”
他说完便看向我,顿时让我心里一凉。
他不会是想让我养他吧?我养不起啊,您长的好看点还好说,但您这长相我却是不敢恭维啊!
瞬间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养我,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个栖身之所,我没有后人,在外面飘荡久了迟早会有飘散的一天,你每天只需给我上三柱香即可。”
他这话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即我便愣了一下,得,又多一个祖宗,关键是我还不敢违背这个“祖宗”的意思。
此刻陈晓琪也怯生生的来到我身边,可能是见这厉鬼态度不是很恶劣,她也不是很怕了。
就这样我不得不让这厉鬼在我这里住下,他直接钻进了吴兰的那个纳魂铃,紧接着纳魂铃发出一声轻响。
我与陈晓琪对视一眼,这,该怎么说呢?
不过事情好像还没到结束的地步,我以为在张半仙死后我头上的数字会恢复正常,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我头上的数字消失了,跟之前我见到的张半仙一样。
我的心依然在悬着,不过比起之前来说,这明显好上太多太多。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厉鬼的一切。
他本叫张生,自幼苦读,寒窗十年只为考取功名改变自己穷困潦倒的一生。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最后考上功名,为当朝状元,就在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即将会被改变的时候,上天却是和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
当时与他同去考取功名的还有当朝贵胄的儿子,在见张生考上状元后心生怨恨,仗着自家有权有势耍起了弄虚作假的把戏,把张生的状元给夺了去。
张生不服,前去衙门告状,谁知那府衙也是那当朝贵胄的犬牙,张生不仅没能讨回公道,最后更是被乱棍打死,暴尸荒野。
这一切都是张生告诉我的。
我忍不住感叹,这也是一个可怜人。
张半仙留下的东西不少,其中那本书更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一有时间就会拿过来研究研究。
毕竟我眼前的这个世界变得与以前不同了。
陈晓琪也变得格外忙碌起来,在我理发店从新开张营业的时候却跑出去打工了,我都打算帮她一把给她开点工资的,谁知道这丫头居然嫌少,最后让我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纳魂铃时不时的会发出声音,每次我去上香的时候却又不响了,我不去管,鬼知道张生与吴兰在里面干什么。
我装作没有听到。
离陈晓琪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生活也回到了原来的轨迹,没有什么怪事再发生,前来找我理发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在关门这么多天后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这股让我温暖的热闹。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店里很冷,在这大夏天变成了良好的避暑圣地,一些老人理完头后就喜欢坐在店里闲聊,我想要是他们知道其中原因的话怕是不敢再来了。
就在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继续平淡下去的时候,也就是在八月十五,七月半这天的晚上,一个神秘人突然来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