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坛女没拿出来,我还真忘记了祸蛇,这东西以前就是宋媛用来打我腹中的蛇胎的。
结果没打成,这个时候用上一次,倒也不算亏。
以祸蛇将华胥腹中的胎儿吞了,然后再借着祸蛇复活神蛇,怎么算都不亏啊。
华胥还想跑,白水以冰封住了她,只要她一动,立马又冰上一层。
虽然她身体不受困,但在想破神蛇的术法也是需要时间的,一层又一层的冰封,她立马有点受不住。
坛女握着祸蛇慢慢走了过去,看着华胥安慰道:“你都怀上孩子了,这会让你很舒服的。”
“白水……”华胥脸带诚恳的看着白水,柔弱地道:“这孩子真的是你的,你难道忘了吗,那天在青要山,你抱着我躺在人头蛇堆里,我……”
“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白水半眯着眼,眼里带着疑惑。
在青要山时就更不可能了,我正要发问,却感觉到魂植异动,跟着原本好好挂在空中的太阳不见了,好像一瞬间到了黑夜。
“白水!”我忙引动魂植,朝白水道:“用烛阴牙直接封住华胥。”
我话还没说完,白水就已经引着烛阴牙朝着华胥推去,可刚推到一半,就见外面的一团团的黑气,如同实质一般的涌了进来,推开烛阴牙,黑气在一瞬间就缠住了华胥,将她拉走。
白水想追出去,却又转回,看着外面的道:“烛阴视为昼,暝为夜。”
外面的夜色更沉了,寂静无比,一时之间魂植异动,云空他们一些小孩子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朝我们这里跑。
连在外面疯的小白都奇怪的跑了回来,有点紧张的看着白水,可惜他也不会说话,只是啊啊的叫了几声。
“难不成孩子是龙神烛阴的?”坛女握着那条祸蛇,丢进坛子里:“要不怎么会将华胥带走?”
白水跟我对视了一眼,拎着小白用蛇语说了几句,然后将小白放在我身边,朝我道:“我去游婉那里看一看。”
游婉守的是烛阴巢穴,有着视为昼,暝为夜的烛阴是为真正的龙神,可遮日月,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出来。
而且游婉既然守在那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也不可能让那东西跑出来。
白水并没有跟我多解释,飞快的离开了,只交待让小白护着我就够了。
“它来救人,难道还闭着眼睛?”坛女十分疑惑的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朝我沉声道:“如果是烛阴出来了,你跟白水打算谁再献身一次啊?”
坛女前面还好,说着说着就有点开车的意思了。
我看着外面的夜色,感觉白水过于奇怪,就算华胥能脱困,可他却过了许久才回来,而且在他引动烛阴牙时,就真的有烛阴救走了华胥。
但如果真的是烛阴救华胥,外面是黑夜,难道跟孟瑶一样是在梦里救吗?
坛女也没再打击我了,好奇的打量着小白,然后疯在了一块。
云空他们朝显受到惊吓,跑到我房间问怎么回事,我只是安慰他们这是日食,时间久了一点而已,可明显他们不信,但也没有追问。
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魂植感觉到外面有一股陌生的气息,我瞄了一眼小白,正想引着魂植发动,手机却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妙虚,他只说了一句:“清虚镜可以破开这夜色。”
妙虚进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道士装扮了,剪了个平头,穿着跟个普通的中年人没什么区别,看着我轻笑道:“当道士只不过给我姐姐报仇,现在仇报了,就没有必要当道士了。”
这道理很不一般啊,我听着都愣了一下,然后掏出清虚镜,朝他道:“你也当不成道士了吧,清虚观没将你打死都不错了,你将玉机子弄得身败名裂就算了,还将人家观里的宝贝送给了我当投名状。”
他低低的笑了笑,接过清虚镜,食指点着玄武的蛇尾,用力摆着龙尾画了一圈,跟着朝我道:“我只能告诉你怎么用,但我们都用不了。这东西本身就是游家的,得你才能用。至少玉机子将这镜传给我时,是这么说的,他们能偷清虚镜判离龙虎山,肯定是知道这清虚镜的玄妙的。”
接过清虚镜,我按妙虚说的,左手托镜,按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的方向紧握着,然后以右手食指点玄武那消失的玄蛇尾那里,紧摁着游走到青龙的龙尾,可手指刚摁上去,就感觉到一股尖悦的痛意,明显有东西刺入了指尖,可就是看不到穿透指尖的东西。
鲜红的血流到镜边的龙鳞之上,瞬间进入了青龙尾之中,妙虚示意我以指划镜一圈。
既然已经试过一次了,怎么也得继续下去,我强忍着痛意,食指在镜边上画了一圈,指尖所过的地方,鲜血流入龙鳞。
当一圈划过之后,就见青龙尾里,有什么东西慢慢扭动,跟着缓缓抬了起来。
我们紧紧盯着清虚镜,只见那条抬起的尾巴似乎被困在青龙尾里,从龙尾一直慢慢朝前拱动,一直到了青龙那里,居然还朝下走,最后涌到玄武之上的玄蛇。
“玄武龟蛇,纠盘相扶。以明牝牡,毕竟相胥。”妙虚看着玄武龟背上那条玄蛇一点点的腾起,朝我轻声道:“你们游家有时真的挺厉害的。”
随着他话音一落,我感觉指尖猛的一痛,然后那么玄蛇猛的腾空而起,对着夜色之中冲了出去。
随着玄蛇消失不见,原本黑压压的夜色立马变得透亮,跟着远处似乎有什么从空中重重的栽落。
而我却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清虚镜,只见原本消失不见了的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盘到了龟背之上,与镜上的玄龟交颈相缠,连锈迹都贴合在一块,而蛇尾又垂落在旁边青龙的龙尾之中,消失不见了。
诧异的看着妙虚,他却只是指着外面的日光道:“你不想去看看那被玄蛇缠落的东西吗?”
当玄蛇冲出去时,那团黑气正好坠落在蛇山那里,如果真是有什么救了华胥,那么华胥肯定也是在那里,白水自然会看到那东西是什么。
妙虚见我没动,似乎也并不关心,看了一眼小白:“他现在还没有其他的能力吧?”
我转了转手里的清虚镜,朝他笑道:“你为了报仇学了不少东西啊。”
“有时为了掩饰真正的目的,总得将另一件事做得更极致。”妙虚拿过我手里的清虚镜,朝我轻声道:“我知道你跟孟婆有关联,如果我帮你,你能不能托孟婆让我姐姐下辈子托生在一个好点的人家。
这走后门也走得太突兀了吧,而且孟婆不一定管轮回转世啊。
“知道你不能这么快回答。”妙虚将手指在清虚镜的镜面上点了点,朝我道:“清虚镜的用法不只这个,还有很多连玉机子都不知道的,因为没有游家血脉,很多法子都不知道怎么试,我可以帮你先试试,你跟孟婆商量好了,再告诉我。”
他说着将清虚镜递还给我,转身出了屋子。
“他怎么也得四五十岁了吧?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老惦记他姐姐啊?”坛女好奇的凑了过来。
他姐死的时候还是个才来初潮的少女,但有时一些情义,就算只有短短一瞬间就能让人记住一辈子。
托着清虚镜,我低头看着上面的青龙尾,龙鳞和蛇鳞是完全不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条龙尾,我猛的想起了那两条用鳞片串成的青铜蛇。
如果华胥怀的不是白水的孩子,而是另一条神蛇的呢?比如那条青铜色的神蛇?
正想着,白水突然变回来了,只不过他还抱着华胥,脸色发沉的看着我道:“让她在这里养胎,你帮我照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