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不住的引动天雷,恨不得将龙虎山移平,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血仇,再也不会顾着白思,他知道情爱自私,可他却只想这样自私下去。
但无波井被越挖越深,可他依旧没有发现云舍的踪迹,他麻木的蛇心回过神来,开始慌乱,开始后怕。
他不知道没了云舍后,他该如何存活,难不成跟以前一样,在阴河底下一觉睡过去?
可他清楚的记得,当他知道云舍是游媚转世时那种烦躁,就算阴河的水再冷再熟悉,他也睡不着了,没了云舍,蛇生无望,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所以当他看着帅哥猛的怒吼着朝他冲过来,对着他一通乱打时,他突然感觉一松,任由帅哥对着他一通乱揍,或许死在对云舍有着情感的帅哥手里,也算对他最好的惩罚,所以他连爪子都不想伸了,任由帅哥怒吼着狂揍,麻木得感觉不到半点痛意。
可当他听到帅哥对着他的蛇头一拳下来,跟着在他耳边告诉他:“云舍还活着,可如果你再这样对她,你就再没有机会了。”
麻木的蛇身好像突然回过血来,又痛又麻还有着酸涩点点散开,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站在远处静静看着他们打斗的人。
虽然并不是那张脸,可那淡然的眼神,他立马就认了出来。
她依旧是那样温淡的表情,静静的看着他和帅哥打斗,然后被夏荷拉走。
白水突然嘶吼一声和帅哥缠在了一块,他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自责,可他知道,云舍对他终究是心软的,她明明可以诈死不再理会他,可却不忍见他失神,让帅哥告诉了他。
她果然还是念着他的,不忍见他伤痛欲绝,终究还是盼着他好好的。
他再也不任由帅哥乱揍了,和他缠斗在一块,有实力告诉他,他有能力守护好云舍,争夺云舍这种事情,他帅哥还是没有希望的。
当他带着一身伤找上立于观景台的云舍时,他居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惧意,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知道不该点破,所以他朝何必壮说话,眼睛却盯着云舍,可她却并未在意,似乎那爱恨情仇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白水发誓要安心的守着云舍,他们之间似乎在经历云舍死过一次后,得到了缓和,可当她为了救帅哥不要命的跳入黑龙潭时,白水也明白的,有些感情或许不会发展成爱情,可终究会慢慢超越友情,亲近自持相似于亲情,可有一粒爱情的种子一直埋在那里,等着机会发芽,所以他也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帮她救出帅哥。
她所亲近的人,他自然也跟着亲近,大不了将帅哥当大舅子看!
但当看到华胥居然也从白龙潭底出来时,他知道他阿娘说得没错,地底那些东西一直都在,尸婆也在,云舍和游媚那具尸婆身之间终究会有着关联,他本想送借着山鬼撤离让她和小白离开,与山鬼一块去那虚无之地,可她却护送着山鬼离开,从未想过自己也离开,更甚至重伤的帅哥都没有离开。
虽说阻止了云长道他们从昆仑天梯离开,但宋栖桐和苏家却联系了许多人,引开了建木露出了那具石棺,白水知道里面是什么,自然不敢让云舍看到,所以他不顾所谓的灭世预言,在众人面前带走了那具石棺。
他本以为这样可以避开,可接连的误会让他明白,坦白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在云舍问及时,依旧打开了石棺,里面躺着的是游媚的尸婆身,阴魂相连,云舍也终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但他不敢点醒云舍,只是努力的护着她,不让她有机会化鳞接近尸婆身。
白水以为有他护着,这一天不会来,至少会很久以后才来,所以当黑白双龙潭异变初生时,他将云舍送走,自顾去了青要山。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所以云舍还是来了,在面对那灰色巨头时,她为了救他毅然化身尸婆,将那灰色巨头给压了下去。
白水突然感觉无比的讽刺,本该他救云舍的,可一次次的都是云舍救他,这次他想跟她一块去了,管他什么妖孽横生,管他什么尸婆建木,补天补地,当他不想管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想护着他护着的人。
一直到后来,他们避居于黑门与悬空寺相连的潭底,虽说一家子安然相处,可白水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家三口里最没用的,云舍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就算,在她差点化身尸婆永坠饿鬼道时,居然是小白的蛇蜕救了他们,以至于白水每每想起自己憋屈的历史时,都会摘上几筐玫瑰花让小白去晒,反正他有本事不是吗,他有事做就不会缠着云舍,可以换白水跟云舍腻歪了。
云舍化为尸婆身时,几乎失去了意识,白水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实力的不够,他和帅哥他们拼尽了全力,他任由云舍一次次的吸食他的血肉,才将心头血渡入她嘴里。
当云舍背后所有蛇尾根须都缠在他身上时,何必壮和帅哥想拉开他,可他却死死抱住了云舍,任由她吸食着血肉,捧着她长满鳞片与游媚一模一样的脸,紧紧的封住,一口又一口的心头血渡到她嘴里。
云舍清醒后,他让白思引动乌云遮住所有月光,断尾之痛,白水不知道,可云舍那么多的蛇尾要断,该有多痛,他不敢去想,怕一想他就下不了手。
但那蛇尾断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会长出来,他不忍心再断,帅哥他们更是连看都不忍心看,所以他们计划着将云舍放入石棺里,至于游媚,放出来后,总有办法收拾她。
但就在他们准备换棺之时,孟婆却来了,或许是出于奈河一脉相承的原因,她给了一碗汤暂时控制住了云舍的尸婆身,但背后那些蛇尾依旧不能消退,只能用沉吟刀一条条的砍断。
云舍从小吃尽了苦,所以并不怕吃苦,可她不知道,她背后每挨一刀,白水就感觉心上被划了一刀,一刀又一刀,他清楚的数着,她背后一共长了六十六条蛇尾,四十八条根须。
他心都在滴血,可却不能让云舍知道,他就那样支撑着她,告诉她不会有事的,砍断了所有的蛇尾根须,一共挨了一百一十四刀,每一刀白水都记得。
院子里总是带着他们最美好的记忆,以前冬眠最是美好,现在疗伤安逸平静,同样美好。
但总有人见不得他们的美好,华胥无故怀孕,不管是谁的,白水都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云舍虽然未化成尸婆身,可云长道共工他们接二连三的找上来,他们退到了青要山。
云舍虽然一直表现得半点事情都没有,可每晚就算睡在白水怀里,却再也不如以往的安宁,以前她一夜到头从不翻身,现在明明背后一直不得好的伤口在梦里痛得浑身都在颤抖,为了不让他知道,云舍只会紧绷着不动。
她以为可以瞒得很好,但怀里的人是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知道,他又凭什么将人拥抱在怀里?
就算他每晚帮她抚过伤口,可当他趁着云舍难得沉睡时掀开衣服,看着那狰狞的伤口依旧在化脓流着黑水时,他不知道云舍是如何强忍着的。
伤口腐烂,明显还有着刮过腐肉的痕迹,白水甚至不知道她是何偷偷做的这些事情。
掀开衣服之时,伤口因为疼痛连肌肉都本能的抽抽着,可云舍却能保持着不动,就算在睡梦里,她都不会让白水感觉到半分。
日里她依旧奔波,接连不断的事情,她从未在人前示弱,甚至面对白水,她都是这般冷静自持,似乎面对再大的痛苦,她都能坦然面对。
每当云舍沉睡后,白水掏出那枚他一直在孵化的建木神卵,有他精血滋润喂养,似乎孵化就在最近几天了。
面对尸婆和建木,就算夺了娲祖蛇丹转世的成就人首蛇身的云长道,都不敢轻易相对,他只敢将主意打到云舍面前。
孟婆一碗汤,只不过让云舍保持理智,可影响依旧在,伤痛依旧在。
终于青要山上在云舍又一个睡得不安稳的晚上,白水拿着那枚建木神卵找上了帅哥和何必壮。
既然云长道能做的事情,他为什么不能做?
就算灭掉游媚那具尸婆身,云舍体内已经种上尸婆的种子,只要稍有变化,就有可能再次变成尸婆。
如若立地成魔,他也会和云舍一起。
尸婆建木相伴而生,云舍为尸婆,他既为建木,相依相伴,方能长长久久,祸害就祸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