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柳姨娘听了慕容玥的解释,心中也稍稍放下了些,至少,不是因为自己那天与陈姨**谈话泄露了,而是为陈姨**那宗案子而来的。
心思及此,柳姨娘便柔声道:“那日我听闻陈姨娘犯了事,本着多年的姐妹之情,便去探视了一番,与陈姨娘所谈的,也只是当年与她一同服侍老夫人的往事,和为她送送行。至于其他有关案件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自是没有提。”
宸王与慕容玥,云逸三人听到后面这句话,皆是暗暗点头,陈姨娘所犯的事,是通,奸之罪,柳姨娘身为一介妇人,自然是不好提的。
而她所说的,去叙旧和送行,也比较符合事实,从她的神态来看,也应该是实话。只是,其中究竟有没有隐瞒些什么没有说的事情,对方不愿意说,他们自然也不好用强硬的手段逼问,毕竟,柳姨娘并没有犯什么错。
似乎也感觉到柳姨娘对陈姨娘还保留着几分姐妹之情,慕容玥心知若是直接问慕容霜是否是陈姨娘和王浩的孩子,柳姨娘肯定会因此而对自己心生嫌隙,以为自己是容不得人的性子。
毕竟,自己前日才恢复神智,今日就逼走了慕容雪,现在又来查慕容霜血脉之事。
这事放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会认为她慕容玥是心胸狭隘,甚至可以说是心肠狠毒之辈,容不得庶出姐妹,用尽手段逼走慕容雪慕容霜二人!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柳姨娘虽然不受宠,但终究还是自己父亲的妾侍,若让她知道自己父亲有可能为他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父亲的脸上也无光彩。
“王爷,看来今日我们来柳姨娘这里,是无法得到什么线索了,只可惜,这陈姨娘主动是要冤死了!”慕容玥轻叹了一口气,对一旁的宸王说道,而后便站起身来,准备就此离开。
而宸王也十分配合地站起身来,就要离开,一旁的云逸目光了然地看着这对腹黑夫妻,心知他们只是做做样子,便配合地放下手中的水杯,也作势要站起来。
“二小姐,王爷请留步!”柳姨娘闻言心中一紧,便开口叫住了慕容玥和宸王,而后忙开口问道:“二小姐刚刚说的是,陈姨娘她并非是自尽的,而是,有人陷害?”
虽说陈姨娘与她结了十多年的怨,但那也只是因为当年的误会,或者说,都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二人的男人。
可自从几天前在宗人府大牢内真心交谈了之后,彼此都解开了心结,甚至陈姨娘还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安危着想,劝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被德妃发现自己的意图。
那时候的陈姨娘,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两人姐妹二人心无嫌隙的时候。
可以说,陈姨娘是自己这一辈子唯一交心过的好姐妹,如今听慕容玥所说,她似乎是被人害死的,她怎能不心急?
“我们也只是有所怀疑,所以这次才过来找柳姨娘问问,想要得到些线索!”这次说话的是宸王,他顺势拉着慕容玥坐下来,冷声说道:“原本这陈姨娘是陷害玥儿的人,即使不被人害死,本王也会判她死罪的,只是此事关系到案卷,所以本王才让玥儿带本王过来问问,以便结案。”
“宸王爷请问!”听闻宸王这样说,原本还对慕容玥所说之话有些疑问的柳姨娘便再也没有怀疑,忙开口说道。
宸王见柳姨娘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便拍了拍慕容玥的手,示意她来发问,慕容玥点了点头,朝柳姨娘问道:“我们怀疑陈姨娘这十多年来,都是被人胁迫的,甚至与那王浩……也是被人逼迫。今日我问过云神医,听闻有些人,是用下慢性毒药来控制人的。只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府里的老人大多都离开了,算来,对陈姨娘比较了解的人,也只有柳姨娘了!还请柳姨娘费心想一想,十三年前,陈姨娘可曾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突然身体虚弱的表现?”
云逸将慕容玥的话听入耳中,忙低头喝水,掩去了自己哭笑不得的表情。已经记不得这是多少次了,自己堂堂一个神医,被这对无良的家伙拿来当幌子忽悠人。
只不过,即便如此,云逸还是对慕容玥的冰雪聪明赞同不已,这慕容玥心知无法直接问出陈姨娘受孕的日子,便转而将其受孕的表现说出了中毒的症状,以套出柳姨**话,还不让人心生一丝疑惑,更避免了自己将来被人诟病。
“奇怪的举动?身体虚弱的表现?”柳姨娘听了慕容玥的话后,重复着呢喃了一遍,便陷入了沉思。
慕容玥三人见状,也不催促她,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之久,任谁,都无法立即想起来,否则反而不正常了。
三人默契地喝着水,不发出一丝声音,以免打断了柳姨**思绪。
知道慕容玥喝到第五杯水,心想是否该下次再过来要答案的时候,柳姨娘终于开口叫到:“我想起来了,十三年前,你母亲进府的前一个多月,陈姨娘她突然变得非常奇怪,不但无端将自己房中的一个婢女责罚了,更将其卖给了人伢子,还让那人伢子将那婢女卖得越远越好,更在那之后的一个多月,迅速地消瘦下去。偶然有一次,我更听闻了大厨房的人说她茶饭不思,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见任何人。莫非,就是那段时间,她被人下了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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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柳姨娘确定那是我母亲嫁入府中的前一个多月?柳姨娘可能确定这个时间不会错?”慕容玥听了柳姨**话后,虽然心中惊喜不已,却还是小心地求证到,毕竟,这柳姨娘也将时间说的太准了,不得不让人心生奇怪。
“我能确定时间不会错,因为你母亲进府的前五十天,就是我**生辰,而陈姨娘,偏偏是在我母亲生辰的那天,将她房中的婢女给卖了人伢子的!我还一直以为,她是在针对我……”
柳姨娘说到这里,脸上不由地闪过一丝后悔的神色,那时候的她,还一直以为,陈姨娘是故意给自己下马威的,才在自己母亲的生辰,故意给自己难堪的。却不曾想到,原来,那段时间,陈姨娘是真的出了事情,才会心情不好的。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心中明白了,定会从这方面着手查探。时辰不早了,本王也该走了!”
宸王对柳姨娘和陈姨娘之间的恩怨也有所耳闻,心知她此刻的心情不平静,而想知道的,都已经问出来了,便不再多留,直接带着慕容玥和云逸离开了翠柳院。
出了翠柳院,慕容玥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悠悠说道:“真没有想到,慕容霜真的不是我爹的孩子……”
可怜自己的父亲,不但有陈姨娘这样一个与人私通的小妾,更为他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父亲知道,否则,还不知道会对他产生怎样的打击。
“其实反过来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你可以不用再对慕容霜手下留情了!”宸王眸光一闪,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笑容。在他想来,慕容霜和慕容玥没有血缘关系反而更好,少了一丝关系,便少了牵扯和不忍。
“哪里需要我手下留情,你忘了,不用我出手,这两天纳兰夜便会帮我解决慕容霜这个心头之患了!”慕容玥嫣然一笑,心头一松,有纳兰夜出手,免去了自己不知道如何对慕容宰相解释的难题。
到时候,慕容霜事发,慕容宰相得知慕容霜出事的同时,也会知道了慕容霜当初盗药的事情,这样两件事情一起发生。反而能够抵消了慕容宰相失去女儿的悲伤。
相信时间一长,慕容宰相心中的悲伤也会逐渐消散……见慕容玥似乎真得放下了慕容霜这事的心结,宸王终于松了一口气,与云逸二人将慕容玥送回了揽月园,闲谈几句,便在众人目中离开了宰相府。
慕容玥心知宸王故意在此时离开,是为了能够让纳兰夜派来的人吃下一颗定心丸,敢于行事。
也就配合着宸王的行动,静静地呆在揽月园内,逗逗灵宝,和水菲菲、肖嬷嬷二人谈谈天,等待着印雪苑内慕容霜的事发。
印雪苑内,绿茵忐忑不安地看着面色阴沉的慕容霜,轻手轻脚地为慕容霜端上一杯茶后,便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门。
这段日子以来,印雪苑内出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让绿茵这个做婢女的,也不由提着心过日子。
桂嬷嬷出了那等事情,羞愧难当下,回了乡下养老。莲儿莫名其妙地不见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陈姨娘又被人发现与王大夫**,自尽于宗人府大牢中。
昨日,大小姐又被锦华揭发了下毒毒害赛阎王,锦华因是下毒之人被老爷杖毙,而大小姐,也在今日被驱逐出府。
绿茵是一个胆小怯懦又老实的婢女,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不被陈姨娘重用,在印雪苑只是当着最下等的活,洗衣打扫。
若不是因为现在印雪苑内无人可用了,也不会论到她来端茶倒水。
只是如今,她才真正对自己以前所做的最下等的活感到幸运起来,若非如此,只怕现在她也会遭到灾难了吧!
只希望印雪苑的灾难从此结束,她安安心心地在宰相府内侍候着主子,赚些工钱,补贴家用,弟弟就快要上私塾了吧!到时候家里只怕更需要自己这份工钱了!
想到家里可爱的弟弟妹妹以及满脸皱纹却一脸安详的父母,绿茵脸上不由地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绿茵!发什么呆呢?叫你几句都没有听见!”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充满了怒气的声音,打断了绿茵的思绪。
“呃!啊!三小姐,三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一时走神了!”绿茵回过神来,却发现慕容霜正满脸怒容地看着自己,那双阴沉的目中闪着一种复杂得让自己看不懂的光芒。绿茵当下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求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