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奢侈的消费品
可能前世经历的训练都具有单一的目的性, 而简短的进程更是没有令其真切感受或者醒悟到人世浮尘的迷离不堪。她欠缺的课程这一世算是在半真半假的状态下, 结结实实被再次教育了一番。早逝, 说明一件事情, 她还不够不单纯, 现在殒命如此频繁的情况下,认知力度却总是停留在某个时刻。那个所有细枝末节都可以弥补黑暗的时刻, 而结论的精美绝伦更是被装裱的足以迷惑自己, 让自己醉生梦死地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
到头来,月夜不健全的记忆里, 她后来也算了一算, 这般那般的命运,终究是因为遇到了错误的人, 在错误的时间, 错误的地点, 而所有的大错特错被蒙蔽的双眼里全部成就了别人的完美。这注定是个配角的存在, 衬托他人的光亮,哪怕浑身鲜血淋漓。
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一些劫难,与其说劫难,不如说是自己心中的梗, 那些无法绕离的弯。月夜是个守旧且不奢侈的人, 她向来无法了解任意挥霍他人是怎样的感觉。那种刚动点念想就负罪满身的人, 怎么会想到那些个日子自己早已成了一个明码标价的物件, 成为了一个无情无感的蠢东西, 一个对她自己来讲极其奢侈的消费品。是啊, 这件东西的主人,早已掌握不了主权,这个自己视若珍宝的本体,却那么随意草率地被贪婪消费着。
问琴,问情,人若无情,才是世界本来的面貌对吗?这片焦灼的陆地上,有限的生命里,这个欲望的失乐园,这个无知的掌控者。若有情,亦老?多么美好的设想,岁月难道不是因为罪孽才来的肆意疯狂吗?人类这个标榜万物的生物,这个主宰一切的群居动物,这个地球表面领域最广的存在,到底不是一个人。
内心早已泪如雨下,可面庞依旧带着出生时的执着。月夜休息片刻,准备下一场考试。
没有纷繁的锦绣未央,这片荒凉地拔力感带着脱力的困乏周游而过。
琴局结束,棋局开始,主管棋局的是东林书院的黄十字。
这日到达会场的参赛选手一共30人,黄十字嫌人数太多,便在每人面前摆一个残局,对手为东林书院的学子,倘若50子还未败者,便进入正式比赛。下棋这档子事,总会有一些解棋的人在每一步算出胜负。所以,看棋的也多。虽说观棋不语,可是在权贵面前,规矩只是约束下人的手段。教养这东西,只是贫穷人的廉价消耗品。
会场上摆了两排,没想到一来就是淘汰赛,所有人下手都谨慎了些,思量的也就久了。月夜就位,看到面前的却是一脸欠揍的高傲表情。说高傲算是抬举他了,这种骨子里透着嬉笑与蔑视泛着有恃无恐的得意,令月夜心中隐隐透着杀意。他丝毫没有被套弄的萎靡不振,这点维持尊严的气力还是有的,好好下棋?可能吗?戏耍的想法随即而生。杀念一起,虽然在月夜优良的习惯下得意隐藏,却还是因为带来的强势气场引起了台上人的注意。不过在一般人看来,可能以为这仅仅是二人神情专注的结果。
皓杰带着虚假的面具,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戏谑地微微扬起,他知道一对一的事情都是这般,你报以的东西,不会得到同等的回馈。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也是有趣的地方,一朝得势,鸡犬升天。终究不过拿着彼此当着垫脚石而已。只是皓杰奇怪,这种卑贱的思想还可以正大光明地赤裸裸地表现,看来脸皮这东西也是个稀罕物。而与之匹配的智商估计成了反比。显然,相对智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拥有脸皮的,毕竟,智商还得有所输出,脸皮只要存活在别人的记忆里就可以永葆青春,甚至拉动着最脆不可防的心灵。
皓杰有些残酷地看着这一切,他是个局外人。所以瞧着两个小年轻这样对立,不觉得这样的态度有什么问题,一般风尘中人谁能花大量时间放在这棋局上,多也只会些皮毛罢了,涂个应景,不是谁人都像那飘雪一般,除了棋局眼里就没了其他。看吧,皓杰心里早已有了结论,他只是在闲暇十分看个热闹而已。他当然不认为自己这般不厚道的想法有没有对不起月夜,只是觉得口蜜腹剑跟他无关,对自己的形容词肯定是风流倜傥才对。
“你就是前日大放异彩的萧月夜。”男子注意到月夜没有露怯,针锋相对地结果令他不怎么满意。他期盼的怯懦没有一丝痕迹在月夜脸上划过,但是,依旧不依不饶,不弃不累拉高着嗓音,颐指气使威吓道。
月夜耳根子不舒服,心态却很平和,抬眼,笑道“正是”,心理却安慰自己真是好教养,面对这么可恶的人也可以面带微笑。
“哼,这棋和琴可不一样,别因自己的一个玩心亵渎了去。”男子发现那招对他没用,于是紧接着扮起了清高,语带侮辱道。语气上顺便狠狠踩了月夜一脚。
月夜看了看他,没有表情,道,“我只知一切都是做了算,却不知原来也需些嘴巴上的功夫,失礼了。”
那人神色一慌,转而又是一哼,蔑视道,“白子还是黑子,还是选黑子吧,免得还未5子便自己下成死棋,徒增羞愧。对了你的棋力有几段?哈~忘记了你们是不论这个的。”说完还佯装捂着嘴。其实这局的关键却是黑子左上角的阵势,一旦走错全局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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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样的对号入座,月夜须臾深吸了口气,看了眼天上的缓慢飘散的云,他是一个杀手。冷血的执行者,而今却这样所谓的附庸风雅起来,如果在现代,可能这会正是不太深夜,都市里的高层中,靠着落地窗前的办公桌,端着咖啡,看着夜里灯火通明的景色,然后静静地回想着过往,体会时间的魅力,安然地享受这得来不易的宁静。棋如水,走错一步,需要设局几步挽回,往往生死间的局面大破,境界的提升也只是一瞬间。对于心安的立场,一旦选定,就变得可以情比金坚,而恰恰坦然来的有些奚落的味道。抛弃也是这样,月夜抛弃了他拥有的记忆,而投身的又是这般活计。有时候,月夜也倦了,累了,并不是亏欠了谁,他只是稳稳地认为,亏欠的不过是一段不被人记起的过往。那些明媚的岁月,仅仅作为他人风花雪月地背景图。或践踏,或……可笑了,哪里还有其他?在别人浓情蜜意地世界里,你只是被嘲弄的对象,这种低贱地第三者的位置是所有幸福的人为唯一参与者铺设好的席位。
停顿了许久,那男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说出去的话,他自当不愿意收回。半响而过,月夜回过神来,他突然想起曾经有人告诉过他,人本身没有什么固定的模样,人们只是针对特定的人才摆出自己想要摆出的嘴脸。月夜诧异,不伤害他人的行为,和事老的做法,可能在某些人眼中也不是正确的。因为,大家都不是好孩子。既然,你无情,我也必须无义,不然无法搭配。原本带着所有美好的想法,现在瞅瞅,真是资源浪费,费劲心思替他人着想的后果,竟然是自己成了最无用的人。这个代价似乎比预想的要大那么一点点。看来,过分的善良,是个跟自己智商不匹配的存在。
忽然,月夜囧了,呵呵笑了两声,心想,你不愿来就别来,这么不甘不愿的,你自己累不累啊,独角戏的主,真是。想着便直接举手将棋毫不客气地放在一之二的位置上。
思量许久之后,施委(和月夜正下棋的人)一愣,到不在意,猜测许是凑巧罢了。可起手慢,蓄力落子迅速,短短分分钟时间,已经下有20子,便奇怪,自己步步紧逼他却无动于衷。仔细想了想每一步,恍然大悟,不,不是无动于衷!他竟然轻轻就避过了?!原来整个棋局全被他控制着!正震惊着。
月夜一抬手,将黑子落在十七之十一的位置。
施委惊得直冒虚汗,这一步,并非是最妙的一招,也不是最强的一招,他要试探我怎样下子,然后估计我的实力。他居高临下,俯视大局。施委这才正视月夜,见他淡定的坐在那里,仿佛自己的一切猛攻都是绵绵无力,这种气度,自己到显得弱小而不堪一击,可他的指甲并未磨得扁平,不是一只常拿着棋子的手,这又是为何?
好容易下完50子,未输未赢,不过只有施委自己清楚,这局下的是如何的心惊胆战,忙抹抹汗,灰溜溜的走了。
约莫一刻钟后,大家全都下完,场上留了11人。众人一见这萧月夜也在场上,当即炸了锅,前日里的画局初赛他位一,刚结束的琴局得了10分,就是那书局虽留尾首却也是晋级,今日的棋局他又留了下来,是天才还是鬼才。于是乎便纷纷临阵倒戈,外围赌场全买了萧月夜,不过此时的基数何以往到却是今非昔比。
原想留个双数,再两两为队,可却多了一位。于是由于飘雪声名在外,这局由黄十字亲自和飘雪对弈,其他人等抽签决定对手。
月夜抽到的是临阁的知画,上一琴局她位五。抽签完毕后,大家便先休息准备午饭,剩下的对弈部分下午进行。
面对平局,大伙众说纷纭,但是消息走漏不多时,又被压了下去。好久没有现身的凌鸿然开始着手探查各个组织的最新的活动范围。
安静地享受完午间消息,下午一到会场便发现格局已有不同,正的主席台上多了一大的棋盘,想必是用来看黄十字和飘雪的对弈,其他选手坐在正台两边。就位好了,就见黄十字和飘雪两人身边各有一个唱棋的,大棋局之下另有两人手执长沟,看来是摆棋的了。
知画看着对面的月夜,心下却稳了些,前局的残局对弈自己是除了飘雪唯一得胜的,他也只下了个平局,这局肯定可以拿下,想必便自信满满的对月夜笑了笑。
铜锣响,正式开始,月夜边下着边听到一旁的唱棋和随之而来的惊叹,郁闷到,这不是明摆着位一已经内定了么,抬头看着对面,叹了口气,现在自己可是男子,要赢就赢的绅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