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成全她所有的梦境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他那日开口说要她离宫的时候,他分明看见慕玘眼中好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欢欣和轻松。
是了,入宫这么些年,他到底没有好好护住他的爱人。
若是多年前那山间明月让他看到了旁人,也许就不会这般模样。
她当时女扮男装在酒楼外对着兄长撒娇,他就知道了她的是身份的。
其实第一次相见,到底是在她的家中,那满是花海的庭院深深,有这样一位飞舞的精灵,他那时就知道,自己的缘分也许是命里注定。
他那日穿着小厮的衣裳出宫来探望慕轩,听闻慕轩和家中府父母因为自己的姻缘有些龃龉,他喜欢上了祁山的灵女,那也是个神采飞扬的姑娘,只是慕家和祁山交情匪浅,慕轩的母亲原本就是周家人,只是这灵女是他母亲妹妹的养女,说起来原本即是身份低微,周家为了和篁朝的王室再攀上一层关系,才收养了篁朝单于的一对庶出的儿女,唤作周姓,将养在祁山。
然后,慕家和周家便有了更深的一层羁绊。
她倒是得了很多机会出门去。
他知道,祁国的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的,许多王公贵族都将儿女当作是家族平步青云的工具,教儿子努力读书攀上功名,教女儿的话,只是如何做好一个娇俏的贵家小姐,长成以后似乎就可以一夜之间成为能够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相夫教子,一辈子困在四四方方的天地里,若是有什么功名,那也是男子的事。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他很是不喜欢这样的。
明明周家的两位小姐,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一个是篁朝的主母,能够和心爱的夫君一起驰骋在草原上,管理好一大家子的大小事宜;沈则的姐姐沈璇,更是开辟了自己的一方天地,是能够指挥战争的大将军,也能和王叔一起保家卫国。
而她的母亲,也是何其厉害的女子,以自己的温柔和坚韧,在慕家和祁山之间稳定了关系,使得这两家成为坚固的同盟。
所以,他觉得,女子就该有自己的事业的。
或许,慕玘也就是这样的女子。
她何其明艳,又何其聪慧,在她母亲的细心教导之下,她学会了许多主持中馈的事务,而她的母亲却并不只是要她未来成为当家的主母,而是要她在其中学会说话做事的道理,成为明理的人。而她的父亲,却总是以最温和的笑意带着慕玘逛遍长秋城的每一个角落,告诉她世间万物的道理,让她成为尊重万物的人。筆趣庫
所以,慕玘对于父母,很是依赖的。
慕玘在众人的关怀下长成了一位最好的女子,于他眼底,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角落里偶然照到的光亮。
他依稀记得自己十六岁的时候,慕玘从篁朝游历回来,偶尔从兄长慕轩那里知道了他的生辰,便也想着送一份礼物。
听慕轩说起,慕玘对于别人的生辰,都很是重视的,若是知道了是某个人的生辰,她便会带着最真诚的笑意送上祝福。
那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希冀自己的生辰。
毕竟连亲生母亲都没有重视过,他也只是得过且过的独自长大罢了。
那一日,他竟然生出了几分期待来。
他在自己的东宫里,照例推却了一些虚情假意的迎来送往,一个人坐在屋内,等待着小厮来敲门说有贵客到来,他特意换上了一身湖蓝色的衣衫,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
从清晨,到傍晚。
晚膳时分,她却还没有来。
他原本就不该有什么期待的,慕玘原本就不喜欢皇宫里的人,即使他当时所在的东宫是在长秋宫以外。
那他也是皇宫里的人啊。
于是再晚一些的时候,他只身走出屋去,抬头望着依旧寂寞的圆月,第一次为自己的希冀感到愧悔。
再如何,也不该捆绑住她的心意。
他偶然知晓自己的生辰,已经叫慕轩给自己送过礼物了不是吗?
若是再叫她特意走一趟,那便是违背了她的心意。
他从来都不应该束缚住慕玘的。
于是他在中宵站立了许久,终于平静了自己的心神。
他记得很清楚,并没有小厮过来通传什么消息。
那是她自己推门进来,带着抱歉的笑意对自己说她来晚了。
两手空空,什么贺礼都没有。
只是简简单单带着无比诚挚的笑意对他说:“恭贺殿下生辰。”
突然间似乎是一阵山间吹来的带着栀子花香气的风,短短几个字就抚平了他所有的心绪,包括那十几年来被冷落的生辰。
所以,慕玘是他的救赎,一直都是。
若是有可能,他愿意倾尽一切叫她往后多欢喜。筆趣庫
若是未来她想着身边的他也许不算累赘,那便是人间最好的事。
2024.1.6晚到的元旦番外
除夕番外会更新小剧场
就是这篇番外里说过的魏安辰十六岁的生辰就是小剧场并非特意谁的视角
再祝福戏里戏外的我们一切平安喜乐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