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辰很想问出点什么,但是终归,是他不忍心。
虽然他不喜欢慕玘的平静如水。
但若是因着自己一句话,惹得她愁肠心事,却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心思本来就重,如今辛苦怀着孩子,孩子惹得她不甚安生,自己的身子也没有调养的很好,如今府中宫里事情又多,她对于父母还有着满怀的愁绪。
实在是不好叫她多添伤感。
他叹一口气,“朕先陪你看看书。”
慕玘听身边的人改了称呼,也不奇怪,点头伸出手去替他褪下身上的明黄色外衫。
“陛下,身上怎地一个香囊都没有?”
她很是奇怪他腰上的挂坠,只有玉坠子。
“若是可以,皇后替朕亲自做一个吧。”
见她不经意问,魏安辰仿佛不经意回着,他抓起她的双手,紧紧不肯放开。
慕玘微笑,并未挣脱:“是。”
“其实多年以前,我就想过与你生活的场景。我也曾因为命运不由得自己反抗过,但是
后来,我慢慢定下心,甚至是越来越欢喜。”
其实今夜,他心神不定。
早日出宫来见她,只是因为慕玘查到了关于先皇后宫的一些事,他无端有些害怕。
沈晖来报,慕玘的孩子保不了多久。
甚至,慕玘不愿让他知晓。
还是他逼迫之下说的。
想来也是可笑,沈晖竟然如此重视慕玘,视作阿姐。
他们沈家兄弟,对于她还真是不同。
虽然知晓慕玘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确实害怕她再也不会敞开心扉,于是想,自己说。
“我知道你最近听到了一些消息,你应该在怪我无情。”
她不会知道,被父皇困在东宫的这六年,他除了尽心尽力为父皇办事,所有闲暇时光无不都是在思念着,这个从小到大都被他牵念的人。
心心念念为一人。
一年前,她母亲去世,他很想走出宫去看看她,陪着她,看一眼也好。
他终究没有向父皇请求。
父皇告诫他,作为储君,万万不敢用情,有了情意,就有了摆脱不掉的软肋,越是这个女子最无助的时候,他越是不能够走近。
帝王是最理所应当无情之人。
父皇当时也是很难过。
他辍朝五日,说是身体不适,但他却知道,父皇独自,在茹花台,为她守灵。
纵使她的棺椁回归了她的家庭。
纵使魂灵也不在这宫里。
钟情所谓何,就算父皇屡次因为那个女子坏了规矩,执念于强留她在身边,熬坏了那人身体,以至于天人永隔。
但是因为是君王,他给自己戴上了盔甲。
他只喜欢一个人,却不能相信她的家人。
慕家如此模样,父皇是因头。
他本不该和父皇一样,留着她在身边的。
可他还是被她占去了所有情意。
你挽指做蝴蝶从窗框上飞起,飞过我指尖和眉宇。
款款深情,就像庄生入梦碰着的蝴蝶。
是蝴蝶在他的梦中偶尔飞过,他不顾一切想要撞进有她的梦中,抑或拉着这只蝴蝶不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