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味道?”
房内燃上了香料,许是很久没有焚香的缘故,慕玘有些不适应,觉着呛鼻,多咳嗽了两声。
也清醒了许多。
慕玘低头,看到魏安辰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一时有些窘迫,正要开口,魏安辰看着她,放开了手,拉着她坐下。
婉儿言欢跟上来服侍,言欢听吩咐去小厨房熬醒酒汤。
魏安辰转身,更衣沐浴。
婉儿轻拍着慕玘的背,将炉子的盖掩上,开口,“这是听雨阁的香料,太医署那边还没有来得及制作纯茉莉的药香,皇上说小姐需要安睡,便叫夏公公赶忙送了过来,没想小姐久不焚香不适应,是婉儿疏忽了。”
想来也不是香料的问题,确实是茉莉的味道,只是听雨阁的香粉,难免都要缠上龙涎香。
慕玘不怎么喜欢龙涎香,总不舒畅。
她轻轻摇手,“是我还没适应罢了,今儿就别点香了。”
婉儿闻言,就顺手将旁边的盖子完全掩上,便要端出去,“时候不早了,小姐早些休息吧。”
“对了,明日,我要去看看静阳。”
婉儿作势才要转身出去,顿了顿,然后笑道,“公主也着实想念着娘娘呢,每次都要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慕玘便点点头。
婉儿话未说完,走近慕玘,“小姐,可要给公主带些什么?”
“我还想着呢,你倒是很细心的。”
慕玘微笑,心里想的确实是这样。
明日过去看亦绮,不只是三月未见的叙旧,而是要将一样东西给静阳,要让她安心待嫁。
“奴婢只是顺着娘**心意说出来罢了。”
婉儿低眉含羞,复而抬起眸时却是十分明了,“公主毕竟是远嫁,心里总是会有担忧的,小姐过去,是要安抚公主,自然是要带贴身之物去的。”
慕玘但笑不语,婉儿果真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的玲珑人,竟看出了自己其实并没有多表现出来的思虑。
“我不确定要不要给。”
说着便随手扶上腰间的一枚已经戴了三个月的璎珞。
子川当年给自己的,除了一对蓝田玉镯,还有一个打制精巧的合欢璎珞,这璎珞是子川的母亲留给他的念想。
是一出生就戴在他身上的东西,保住了他的性命,被洛子安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姨母收养,成了洛家人,保住了性命,成长到了,遇见她的年岁。
于是把此物安安稳稳送给了她。
当年他讲,此枚璎珞是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她没有多想,只是看着子川的眼神,于是收下了。
从宫里出发前戴上,也是怕横生流言,所以干脆戴在身上,以保安全。
毕竟宫里眼线太多,想要抓慕玘把柄的人,数不胜数。
婉儿看着小姐不自觉拿着璎珞的样子,稳定心神道,“娘娘如今思索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拿着公子的东西。”
婉儿端了醒酒汤过来,见此,也不免心疼。
小姐只能如此,来宽慰自己,安安心。
慕玘微笑喝过汤,将璎珞收起。
若不是要娶静阳的是周二哥哥,如今她做的事情,竟是帮两人私相授受。
“周二哥哥给我的盒子,明日记得带上。”
魏安辰再回房中,慕玘已然睡下。
魏安辰看着慕玘熟睡面庞,心生笑意。
她竟是好久都没有安睡了,今日那几杯酒,倒是帮助了她睡眠。
“罢了,你如今舒心最要紧。”
魏安辰言语宠溺,竟也生出十分的岁月静好来,他很是欣慰。
于是也宽衣,躺在她身侧,双手环着她的腰间,安心闭眼。
一夜春风,落花洒落庭院,风吹过后,确实十分安静的。
第二天,慕玘带着珍品,去到静阳公主府。
公主身边的元素看到来人,满脸欢喜,躬身跪下,“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三月不见,元素伶俐了许多,越来越像亦绮的性子了。”
应是听说了她今日要过来,元素是亦绮身边的贴身宫女,亲自出来迎接贵客。“如此,真是抬举了。”
元素得了娘娘吩咐,慢慢起来,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欢喜。她定下兴奋的神情,微微一笑,“娘娘是真心待公主的,公主也十分想念您呢。”
“是本宫的不是,才想着过来瞧瞧,她这么多天不出宫门,一定是闷得慌,你们主子是要怪我了。”
慕玘说话的时候,平静着,心里却有着歉疚。
自己出宫,也没有机会过去跟亦绮说说话,两人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
元素笑着迎皇后进门,“娘娘哪里的话,我们公主想念您的紧呢,公主肯定欢喜的。”
几人欢笑说着,到了公主内殿。
慕玘眼角一亮,门前候着自己的亦绮,二人穿的都是碧色的衣衫,虽然样子不同,但颜色相似。
亦绮很少穿碧色,慕玘也是兴起穿穿这件苏绣的衣衫,没想,却是一样的心思。
“皇嫂穿上,果真是仙女下凡,我今日可要被你比下去了。”
魏亦绮欢欢喜喜上前来揽着慕玘的臂膀,使了个眼色给元素,元素和连翘笑着退下去准备茶水点心。
“我和嫂嫂,是默契十足,正好解了我这些日子想念您的心思。”
看样子,魏亦绮很是喜欢今日偶然。
“皇兄原本只是要给嫂嫂做衣裳,偶然看到了,觉得很不错,特意求了他给我做与你相同的衣衫。皇兄看着我和你关系好,我又很少求他,他便同意了。你不知道,他看到绣娘呈上两件一模一样的衣衫时的那种很奇怪的眼神,似乎是我抢了他的好意。”
慕玘一笑,穿上后,才觉着这件衣裳确实是好看的。
“我也觉得,这衣衫实在是好看。”
“衣衫好看是一回事,皇兄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呢。嫂嫂给皇兄看过了吗?”
慕玘微愣,继而摇头,“皇上今日朝务繁忙,起身得早。”
魏亦绮知道慕玘对皇兄是十分冷淡的,很多次皇兄去请皇嫂前往听雨阁用膳,可从来不管是否朝政繁忙案牍劳形的。
几乎是每日都请,不是午膳就是晚膳,皇兄是想用这样的机会多多和皇嫂相处,但是她知道,慕玘的悠闲日子,都是推脱了无数次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