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六当时就急了,“你让我自己往外跑?那不正落他们手里了吗?你特么是在坑六爷我吧。”
我说:“郑公子,你别怕。你这样背景深厚的大人物,就算要杀,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杀,就像胡东风那样死得不明不白才行。这酒店里有消防报警装置,一会儿你在房间里点把火,把警报触发,跟着其他人一起往外跑。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然后安排人在下面停车接应。一枝烟的时间,接应的人会在摇下车窗,把手伸在外面做OK手势,上车前对切口,你问卦走何方,他答红衣白马。”
郑六问:“这切口什么意思?”
我说:“三转九问,自家兄弟才能用的,便宜你了,回头看看能不能给你开香堂拜祖师。”
郑六大吃一惊,道:“我再怎么说也是郑家的,加入高天观当道士,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我说:“我只是给高天观做事,可从来不是高天观的人,这是我们自家的帮派,回头跟你细说。”
郑六直摇头,道:“那还不如加入高天观当道士呢,至少能抱上黄元君的大腿。加入江湖帮派,让老爷子知道了非得抽死我不可。”
我冷冷地说:“郑公子,你不想加入也行,可你知道了我们帮派三转九问的密语,却是不能让你传出去,按规矩得割舌剁手刺眼穿耳……不过我这人没那么残忍,你就自己呆在这酒店里等死吧。如果我估计的不差,你最多还能活三天。这三天好吃好喝,多玩几个女明星,别亏待了自己。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我起身就走。
郑六连忙拉住我,道:“别,别,周先生,有话好说。你们这个帮派叫啥名,平时干什么的,总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我便顺势蹲回去,道:“我们这个帮派叫无相,传承自明锦衣卫建立的情报组织千机院,满清入关明朝灭亡后,受南明朝廷指派,潜伏各地反清复明。”
郑六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们还要搞反清复明?不对,清朝都亡多少年啦。”
我说:“那是过去的老皇历了,现在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赚钱,赚大钱。”
郑六眨了眨眼睛,突然问:“惠念恩也是你们帮派的?怪不得他一个口口声声在成仙的家伙,黑起钱来比我都狠。”
我说:“惠念恩是我师弟,也是高天观弟子,还是我们无相三十六堂的堂主之一。”
郑六问:“那你们帮主是谁?很有名气吗?”
我说:“无相没有帮主,只有三十六堂,各堂主轮流执事,十年一轮,这十年正好是惠念恩执事。”
郑六问:“那我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
我说:“你跟惠念恩合作有什么好处,加入无相就有什么好处,放心我们对自家兄弟向来大方,所有买卖都是兄弟拿六成,无相拿三成。”
郑六问:“还差一成呢?”
我说:“那一成是留给老宝的,无相讲究做人留一线,从不赶尽杀绝。”
郑六问:“老宝是啥?”
我说:“曾鸿志就是老宝。”
郑六道:“哎,这不错,那我加入。”
我说:“郑公子果然豪爽,等回头我做你的引路人,保你入无相就能独当一面。空行仙尊的买卖全权归你。”
郑六问:“空行仙尊是什么买卖?你给我透个底呗。”
我说:“军火。”
郑六脱口道:“卧槽,要不现在开香堂吧。”
我说:“开香堂那是正经大事,哪能随随便便就开,再说了,你能活着逃出去,我还得先报告一下天罗的事情。上面要是觉得你的价值比较大,值得为你跟天罗开战,你才有机会拜香堂入会,要是上面觉得你的用处不大,犯不着为了你得罪天罗,我就得把你还给天罗。”
郑六拉着我说:“别啊,再怎么说我也是郑家人,虽然我们家不如从前了,但六爷我的名号走到哪儿都好使,尤其是在赚钱上面,有我给你们鸣锣开道,你们赚钱也容易不是?远的不说,就说空行仙尊这买卖,我在北方工业那边有门路,所有外销产品都能弄到,真要钱给到位,不外销的也能弄出来。周先生,你保我这一回,我一辈子记得你的好,以后绝不会亏待你。”
我不置可否地道:“先逃出去再说吧。我出去你再点烟,一根烟的时间,然后点火。顺着人流往下跑,从正门出,往左边看。记住了吗?”
说完,关掉淋浴水龙头,掏了一根烟给他,起身依旧顺着卧室窗户跳出去,沿外墙爬到十楼,换上曹奇的面孔,把外衣翻过来穿,顺窗户进去,坐电梯下到一楼,从大堂正门走出来。
酒店的正门外有三个待客泊车的矮骡子。
我走过去,先给自己点了一颗烟,然后扔过去三颗烟,摸打火机给他们点上,问:“边个字头嘅兄弟?”
为首的矮骡子叼着烟,道:“长乐陀地,有乜好路?”
我吐了口烟气,道:“啱啱好我係长乐嘅,有單好嘢做,做唔做?”
那矮骡子呆呆地问:“你係长乐嘅?點解未見過你?”
我说:“我跟老頂做嘢嘅,见过我你就冇得企喺度啦。你即刻去搵架車,要靚啲嘅,泊喺大門左边,按低車窗,隻手伸出去比个OK,無論有咩聲都唔好理。有人过嚟问你卦走何方,你答紅衣白马,然後送佢去啟德大廈。佢同你講嘢,你乜都唔好出聲。”
那矮骡子应了一声,叼着烟,拿了钥匙就走。
剩下两个依旧叼着烟傻呆呆站着不动。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頭先嗰位兄弟係跟老頂做嘢嘅,有人問就照直答,但係你哋冇見過佢,淨係見過老頂身邊傳口信嘅熟面口,記住未呀?”
两人齐声应了。
等我回身走进酒店,两人已经恢复了方才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低声说笑。
一辆火红的跑车低鸣着从门前驶过,来了个漂亮的漂移,停在大门左侧。
我依旧顺原路返回到郑六房间外墙上。
一根烟的时间刚刚好。
郑六在客厅里堆了被褥窗帘,又浇了好几瓶洋酒,旋即将残存着最后火头的烟**扔上去。
火焰呼啦一下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