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善上看三奎的眼神逐渐变了,他笑呵呵的说道:“哪能呢,我这样的人怎么敢杀人啊......我一般都是指挥别人杀人。”
他说着话往后一掠,身子轻飘飘的向后飞出去。
三奎一把将阿爷从推车上提起来,阿爷像是灵猿一样挂在了三奎背后。
可是这时候,从四周陆续有蒙面人出现。
阿爷道:“小三奎,不能打,只能跑。”
三奎显然有些想不听话,但他还是听话,无事村的孩子,没有不听老人话的。
若不是阿爷在的话,三奎不可能转身就走。
可就是在三奎背着阿爷要掠起的瞬间,旁边那辆独轮车上的口袋忽然就爆开了。
那口袋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豆子,爆开之后毒粉一下子就弥漫开来,又不只是毒粉,同时爆开的碎铁片似的东西。
三奎一脚将他的推车踢的立起来,碎铁片噼噼啪啪的打在木车上,与此同时,三奎身子向后倒纵竟然一步就到了丈许之外。
“阿爷帮你看着呢!”
三奎身后传来阿爷的声音,三奎的嘴角随即扬起一抹微笑。
他竟然故意把速度放慢了些,等着两侧围过来的人追上。
第一个人在距离三奎还有一丈左右的时候,三奎手里甩出去一道银芒。
他善用的那把**绑在一根细细的绳索上,甩出去后精准的命中了那个杀手的颈间动脉,准的一塌糊涂。
**戳进去就迅速拔出,在离开的那一刻血如同箭一样喷**。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三奎一直是倒着走的。
阿爷就是他的眼睛,从两人的默契来看绝非是第一次配合。
三奎杀一人后手中绳索一甩,那**竟然能在半空之中调个头就回去,噗的一声,又把一名追过来的杀手脖子捅出个洞来。
三奎杀人,只有一次捅的不是脖子动脉。
那把**像是一条银色的鱼儿,就在三奎身边飞旋盘绕,三奎就是河道之中那个不怎么激烈但一直存在的漩涡,鱼儿就围着这个漩涡不停的转着。
靠近一个死一个,每一个都是脖子动脉被捅出个血洞来。
倒下去的人也都似乎一模一样,脖子里喷射着血液。
一直都没有出手的金善上却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似乎那些人死不死与他无关。
而且三奎杀人虽然又狠又准但偏偏还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这让金善上更加的感兴趣。
若三奎只是个没本事的,又怎么会值得他亲自动手?
为了隐藏自己已经多年都没有与人交手过金善上,现在来了极大的兴致。
此时的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刚才他向后倒纵出去的时候手中有一根极细的丝线,一拉,独轮车上那个袋子里的毒粉和碎铁片随即爆开。
现在他打算玩玩,玩的还是细线,还是那独轮车,他人在草丛之中手里的细线再次一拉。
独轮车上面的木板忽然翻开,从木板里升起来一把弩,弩安装在一个转轴上,非但可以转向调节还能上下调节,而操控起来全靠金善上手里的细线。
他手里不止有一根细线,实则是八根,除了左右手的拇指之外,每一根手指上都缠着一根细线。
他如同精巧的操控着提线木偶一样,在距离独轮车一丈之外精巧的操控着那把会旋转的弩。
当三奎把**甩出去击杀一名杀手的时候,金善上一勾手指。
弩箭嗖的一声就**出去,也不知道这看起来还不如大宁制式弩大的东西,怎么会击发出那么大的力量。
这支弩箭也和寻常的弩箭不一样,更像是飞梭。
金属打造,两头都是尖。
速度之快,比大宁制式弩打出的弩箭竟然要快一倍不止。
三奎的**才刺中那个杀手的颈间动脉,飞梭瞬息而至,如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样,飞梭打的就是三奎的动脉。
这种飞梭打出来的伤口,绝对比**更为恐怖。
而且,三奎也绝对躲不开了。
当的一声!
一枚铜钱出现在三奎身前,精准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将飞梭震开,两件金属打造的东西在半空碰撞的时候,擦出来一串火星,也发出一声极清脆的声音。
“那个人阴毒。”
阿爷在指间又扣了一枚铜钱:“不要恋战,从未见过这么阴险的人,也没见过这么阴险的东西。”
远处,一击不中的金善上眼睛睁的更大了,但依然没有丝毫的生气和懊恼,他只有兴奋。
他看出来三奎是个高手,但他没看出来那老瘸子也是高手,那病殃殃的样子演的可真像啊,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老东西,有点意思。”
金善上手指连续勾动,那把弩随即再次瞄准,随着他一拉细线,这次是两只飞梭快如闪电的打了出去。
三奎要应付那些越来越靠近的杀手,始终都没有在人前展现过暗器手法的阿爷在保护他。
两枚飞梭再次被两枚铜钱击落,半空之中的清脆响声像是来自另一个空间。
“三奎,快走!”
阿爷有些急切的提醒一声。
三奎从阿爷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些担忧,于是不再恋战,连续甩动**将最近的几个人全部击杀,然后加速向后掠了出去。
“跑?”
金善上从草丛之中掠了出来,手中细线一拉,那辆独轮车竟然变幻了形态,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箱被金善上背了起来。
急速奔跑之中金善上双手不停的旋转让细线缠绕回来,以保持细线对那个神奇的独轮车的控制。
几次落地之后,他右手三根手指同时一勾,木箱里弹出来两根木棍,正是独轮车的两个车把。
在弹出的瞬间金善上也骤然发力,两根木桩像是船桨一样往后一拨,再加上金善上自己的力度,他腾空而起。
半空之中金善上双手向后一抓,没有用到细线,而是直接将那把弩从巷子上摘了下来,他把弩匣往上一推,三枚飞梭挤了上来,然后一扣机括,三枚飞梭同时击发出去。
这不是连弩,这比连弩要精巧的多。
连弩的威力在于能连发弩箭,而这件东西竟然可以一次击发数支飞梭。
像是击穿了空间之后又从空间里钻出来,品字形飞来的三枚飞梭一眨眼就到了三奎身前。
倒着飞纵的三奎眼前恍惚了一下,三枚铜钱同时击中了那三枚飞梭。
当当当......
三个声音几乎没有断开似的,若不仔细听还以为那是一声响。
“有趣啊。”
落地之后的金善上再次操控木箱,刚才收回去的两个车把又弹了出来,依然如同划桨一样发力,将金善上再次送上半空。
“好久没有见过暗器用的这么好的人了。”
金善上将弩横向一拉,那弩竟然变换了形态。
弩匣上升起来,横着朝向三奎和阿爷那边,与此同时,弩匣侧面打开,那侧面是密密麻麻的小洞。
“哈哈哈哈哈,老头儿!”
金善上在半空之中兴奋的吼道:“我看你还能挡住多少!”
随着他一发力,上百根铁针从弩匣之中激射而出。
速度快的阿爷和三奎脸色都没来得及有太大变化,铁针已经快到近前了。
太多了,根本就不可能用铜钱把这些飞针全都打落下来。
阿爷眼神决绝。
他在三奎后背上,双脚盘着三奎的腰,在这一瞬间阿爷一把按住了三奎的脖子,同时双脚发力,三奎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前弯,阿爷顺势再发力往下一压!
三奎的姿势看起来就好像用一个背摔要把阿爷扔出去似的,可实际上阿爷用自己的后背为三奎挡住了所有飞针。
也是在这一刻,三奎发出了一声无比凄厉尖锐的嘶吼。
他已经笃定了选择。
他就是要用自己为阿爷挡住那些飞针。
可他真的没有来得及去想阿爷会怎么样,他满脑子都是我死也要护着阿爷周全。
老人骤然发力之下,三奎反应不急。
这位始终照顾着无事村的孩子们瘸腿老人,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选择用自己的命再保护孩子一次。
不管是姜头还是蒜头,不管是大奎二奎三奎,不管是谁家的孩子,都是无事村的孩子,都是阿爷的孩子。
“三奎,跑!”
这是阿爷觉得他能孩子们的最后一个交代了。
噗噗噗噗噗噗噗......
“老人家比孩子不听话起来,果然更麻烦啊。”
一个声音就在阿爷和三奎身边不远处出现,但比那声音出现的更早的是一件看起来平常无奇的斗篷。
旋转着的斗篷在阿爷和三奎的头顶撑开,如同一张大的离谱的伞。
密密麻麻的打击声传来,所有的飞针都被这个斗篷接了下来。
胖乎乎的姚三斤一把将即将栽倒的三奎扶住,将三奎和阿爷扶到了身后。
他站在那,才刚落地的金善上就骤然停住身形,这一刻,他怒视着姚三斤,就好像怒视着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
“叛徒!”
金善上大声喊出了这两个字。
姚三斤倒是无所谓。
他把掉在地上的斗篷捡起来,抖了抖,那些飞针随即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落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如同鬼魅一样出手,招招都是一击毙命,将剩下的杀手全都干掉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将金善上夹在其中。
“你先不用出手。”
姚三斤看向那个出手如电的中年男人说道:“这也算是我的家务事了。”
那个男人,是高清澄的车夫。
车夫眉头皱紧:“你根本就不擅长打架,你的功夫也始终那么稀烂。”
“是啊......”
姚三斤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我本来就不会打架,如果我会的话......陈甲寿那个**也就不会为了救我而死,如果我不是想和过去做个取舍,我去漠北的时候也会带上我的千回尺。”
说话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根看起来像是戒尺似的东西,但比寻常的戒尺大了许多。
“总得是我来,就好像写进了宿命里一样。”
姚三斤将披风重新劈在身上,看向金善上问道:“我教你的,你都还记得了吗?”
金善上一指姚三斤:“你教我的,我会千倍百倍的还给你,当初因为你而让唐门背上的耻辱,今天我都从你身上要回来!”
......
......
【今天只有两更,因为我现在很难受,嗓子疼的厉害,咽口水都疼,浑身上下好像没有力气,昏沉沉的,今天写不出第三章了,看完下一章大家就不用再等着,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