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闺中贵小姐的手,好白,好嫩!”
那个屠户瞪圆了眼睛,小声嘀咕道。
“这只是一方面,大家看他的手,这几根手指的指纹很浅,这是千门之人,经常锻炼机巧技能的结果。”
林荣只好直接解释。
他自己可也是身怀绝顶赌术的,对此自是很了解。
“那些机巧之术,讲的就是个快,准,稳,只要能做到这些,水漂铜钱并非难事。”
林荣又道。
他赌术绝顶,又岂能做不到这一点?
这和修为无关,乃是不同领域之间的事情。
“白画生,你现在可愿认罪?!”
林荣目光如炬,冷声问。
“我……”
白画生浑身都在哆嗦,嘴皮打颤。
“不对啊林大人,可是白先生为我镇宅杀鬼之后,我的家宅的确是安宁了啊,阴风也没有了,夜里狗也不乱叫了……”
最先那个庄稼汉子,又忍不住出声问。
“简直愚蠢!”
“想让狗晚上乱吠,这件事很难吗?”
林荣冷冷的问。
“可阴风……”
那汉子依旧不服气。
“你仔细算算,那是什么月份?大冬天的,寒风瑟瑟,你觉得阴冷难道不是正常吗?”
林荣无奈的反问道。
“卧槽?”
那汉子直接就**懵了。
林大人所说,简直无可辩驳啊!
那哪里是什么阴风,分明就是寒风啊!
我哭!
“那么林大人,画龙点睛,引祥瑞之气总归是真的了吧?”
又有人问。
“本官虽然没有见过什么画龙点睛,但根据尔等之前的描述,也不难想到一些东西……”
“本官且问尔等,当初画龙之处,是否处于关闭了门窗的房中?”
林荣问。
“那是自然,不关门窗,祥瑞之气就都跑了……”
有人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本官再问尔等,当初房中可有焚香?”
林荣又问。
“那是自然,引天地祥瑞之气,不仅要焚香,我等还要提前沐浴……”
又有人回答。
“那么,真相就已经摆在眼前了,那所焚之香,其中定有**物,如此,别说画的龙活了,你就是看见了你死了三十年的太爷爷,那都没什么可奇怪的!”
林荣冷笑道。
“是哦,好像上次,我的确是见到了去世多年的太奶……”
一个货郎嘀咕着,突然又梗着脖子问,“可我们沾了祥瑞之气,一觉睡醒,的确是精力充沛,感觉身体都轻了许多,我老**病也确实是好了一大半啊!”
“唉!”
林荣忍不住轻声一叹,“尔等终日劳作,思虑甚多,起早贪黑,又怎能完全抛却烦恼,不计时日的安心大睡?人休息好了,可不就心旷神怡,精力充沛了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我老娘……”
“你快回去,带你老娘好生找个郎中看看吧,心理慰藉是撑不了太久的。”
林荣苦笑着摇了摇头。
“娘啊!”
货郎瞬间崩溃,哭喊着,连忙分开人群向家里跑去。
那些百姓,已经尽皆石化。
就连王杨都有点发懵。
其实出现现在这一幕,也是合情合理的。
就连没有鬼神的世界,底层百姓之中,很多都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
就更遑论,这方世界鬼神切实存在了。
“原来是这样啊……,林大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知识啊!”
石蝉儿望着林荣,眼中尽是小星星。
其实她最好奇的,就是画龙点睛之术。
可没想到,林大人竟然连看都没看过,就已经将事情的原委给还原了出来。
实在是太厉害了!
“带着这狗东西,回县衙!”
还有其他邪祟之事要处理,林荣自是不愿耽误时间。
路上,石蝉儿实在是忍不住了,靠近后问,“林大人,这杀鬼之术也就罢了,那画龙点睛,您是怎么想到的?”
王杨等人,也连忙竖起了耳朵。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还是那句话,对于邪祟之事,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就千万不要往深处去想,那样只会被人带偏……”
“世上万事万物,只有已知和未知两种,但却没有不可知的,发现神异难解之事,只是认知还没到罢了。”
林荣一边走一边解释,“只要头脑清晰,经过缜密的推理去还原过程中的一些手段,并不是什么难事。”
“原来如此。”
石蝉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回到县衙之后,林荣让那白画生跪在了外面,而后一拍惊堂木,“带下一个人犯!”
他准备等把所有事情,都审理清楚以后,再进行下一步。
“威武……”
随着捕快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汉子,被拖着丢到了堂上。
“启禀林大人,此人就是神厨周大丁!”
一个应龙卫禀报。
“周大丁,白画生之骗术已尽皆被本官识破,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林荣冷声问。
“启禀林大人,白画生之事草民完全不知情,草民和他也不认识……,但草民治病救人的事情,可是真的啊,那是做不得假的……”
“想当初,老王家的母亲浑身长疮流脓,就是吃了草民的五谷羹,这才迅速好转康复的!”
周大丁目光一转,连忙辩解。
“很好!”
林荣淡淡的笑了笑,目光扫向县衙之外,“尔等还有谁的家中之人,是吃了神厨周大丁之菜肴,才得以疾病康复的,速速进来回话。”
林荣一开始就立好了人设,博得了百姓的信任和亲近。
想要破除迷信之事,就不能让百姓畏惧,否则甭管你解释的多清楚,对方都不会完全信服。
也正是得益于此,百姓很是愿意与他交流。
这次主动上来的人,比之前还多。
“你们一个一个的说,你们家里是何人患病,又是所患何病,恢复过程如何……”
林荣问。
“林大人,草民家中患病之人乃是我的大兄,他是一个打猎的好手,约莫半年前,他外出打猎归来……,先是浑身乏力,而后就是打摆子,最严重时口吐白沫,药石难医……”
“草民家中老母是伤风之后,就开始哮喘,倒腾不过来气……”
“小人家中患病之人和老王家的一样,浑身脓疮,当初还是他介绍小人去拜见的神厨大人。”
“小人这里患病的,乃是我们药铺的掌柜。”
……
林荣很有耐心,任由他们讲述,脑海中不断的分析着其中的细节。
王杨等人也是如此。
和白画生那一套不同,身染恶疾的事情,乃是切实的,做不得假。
最为重要的是,根据描述可知,那些人的病症都不相同,从而所服用的羹也不同。
有的是粳米粥,有的是肉羹,有的还是猪杂粥……
“难道这家伙会熬煮药膳?”
后衙的石蝉儿双眼微眯,心中嘀咕着。
可仔细一想,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药膳这东西她可没少吃,各种花样没见过一千,那至少也见过八百……
太医院曾明确的跟她说过,那东西只能作为温补或调养所用,对于恶疾的效果有限。
最为重要的还是,药膳药膳,也没听见有人说往里面加过药材啊!
并且,身染恶疾之人中,还有一个药铺掌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