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妃一句话出口,御书房内气氛瞬间凝滞。
鸿庆帝原本柔和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
“当——”
鸿庆帝放下手中茶盏,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书房内格外刺耳。
“彤妃,朕说过,有时候懂得闭嘴,是一种智慧。”鸿庆帝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彤妃微微一滞。
她根本没察觉出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凭什么这马屁江书拍得,她彤妃就拍不得?
“皇上~”彤妃娇滴滴地唤了一声,伸手扯住鸿庆帝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彤儿知道皇上现在一颗心,都在江姐姐这里,臣妾说什么都是错。”她抛了个眉眼过去,“那等会儿,臣妾在那床榻上,怎么都不出声了,看皇上还喜不喜欢!”
她自以为拿捏住了鸿庆帝床榻上的喜好,便是战无不胜。
可鸿庆帝到底要面子,最恨人穿着衣裳,说那些床榻间的话!
“彤儿,够了。”
鸿庆帝果然面色一沉,“朕和你江妃姐姐说话,你若没旁的事儿,便退下吧。”
彤妃猛地一愣,皇帝这竟是要赶她走?!
还当着江书的面儿!
这怎么行?!
“皇上,彤儿不走!”彤妃撒娇撒吃,双手紧紧抱住鸿庆帝胳膊,“皇上,让彤儿留下伺候您吧,您刚才不是说最喜彤儿这样子?等会儿彤儿再做给您看好不好……”
“放肆!”
鸿庆帝忍无可忍,一把甩开彤妃的手。
彤妃始料未及,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泪珠子瞬间滚落下来,“皇上?”
鸿庆帝面色黑沉。
这个枫叶,小宫女出身,到底见识短浅,不会揣测圣心!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看来她是全不知道!
往后,还需叫江书多多**!
想着,鸿庆帝:“彤妃,你下去吧!”
江书见状,连忙起身,轻轻扶起彤妃,柔声劝道:“妹妹快别哭了,皇上不过说你几句,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哭,倒像是怪皇上了。”
彤妃心中一震。
她恨死了被江书看去热闹,可鸿庆帝已经黑脸,她也不敢耍小性子甩开江书的手。
一旁,江书还在软言软语地劝着:“后宫女子,最忌讳口无遮拦,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说三道四?皇上也是爱护妹妹,才一时情急,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一番话,彤妃恨得牙根痒痒,鸿庆帝却觉得江书甚是懂事。
彤妃不敢再多说什么。她心中虽然不忿,但也不敢再造次,只得低声啜泣,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添了几分娇媚。
江书一副已经被驯服了的乖顺模样,看得鸿庆帝心中快慰,怒气稍减,又见彤妃哭得梨花带雨,心下有些不忍,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彤儿,莫要哭了。是朕的话说得急了些,你可不能朕的怪朕。”
彤妃泪眼朦胧地望着鸿庆帝,心中对江书的恨意更甚,却只能先哄回皇帝。
她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娇滴滴地唤道:“皇上欺负臣妾……”
鸿庆帝最是吃这一套,见彤妃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心中顿时软了下来,伸手将她扶起,温声细语地哄道:“莫哭莫哭,都是朕不好。往后朕再不凶你……”
见状,江书干脆摆出一脸乖顺:“皇上,今日彤妃妹妹哭得这般难过,也有臣妾的不是。臣妾给妹妹赔罪。”
彤妃哭着:“臣妾、臣妾担不起姐姐赔罪!”
眼泪都还没擦干,也要阴阳江书。
江书心中微微冷笑,“哪儿的话?没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姐姐今日来,打扰了妹妹侍寝,实在惭愧。”
她顿了顿,脸上浮起两片红霞,“不若,姐姐便效仿那芳嫔,和妹妹一起侍奉皇上?”
此言一出,御书房里骤然一静。
彤妃有些难以置信。
江书不是素来清高,连侍寝都要皇帝哄着……今日,竟不顾身段,要做出等闲女子都做不出的下作事来?
她真的,弯得下腰?
为了争宠……
不对!
彤妃心口骤然一滞。
她比旁人更清楚,江书对鸿庆帝,全无一丝真心。何况她背靠着崔家,皇后没事,她自然不倒,没必要为了争宠,做到这个份儿上。
那她是为了……
看着自己侍寝。
怪不得……
侍寝固然对江书没那么大吸引力,但为了扳倒自己这个宠妃,江书什么都做得出来!
彤妃心中警铃大作,她牵动嘴角,勉强笑着:“姐姐说笑了,这后宫之中,哪有姐妹共侍一夫的道理?姐姐若是想侍寝,明日再来便是,何必与妹妹争抢?”
可她最近,日日都带芳雀来侍寝,却一字不提。
江书掩面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彤妃妹妹这话说的……难不成,这后宫之中,皇上就是你一个人的?那臣妾,可不服。”
说着,她看向鸿庆帝,“皇上,您说呢?”
素来清冷的美人折颜一笑,鸿庆帝只觉半边身子都酥了。
立时便心猿意马。
他喜欢彤妃的玩得开。
可时日多了,到底不免厌倦,嫌她没有小女子的羞涩情态。
江书一共才侍了一次寝,又温柔可人,彻底臣服于他的雄风。让鸿庆帝怎能不惦记?
更何况,她连“一同侍寝”这种话,都说得出。
定是爱惨了自己。
鸿庆帝心中满意,看向江书的神情中,满是柔情,“彤儿年虽小,不懂事,还得江妃平日里多加**。”
这便是全盘否定了彤妃说的话!
彤妃一惊。
可还不等她再多说什么,鸿庆帝便向她挥手:“别叫你江妃姐姐为难。彤儿,你今日便回去吧。”
什么?
彤妃难以置信地抬头。
鸿庆帝竟真的,赶她走?!
“皇上,臣妾、臣妾……”
“够了,别再说了。”鸿庆帝眼中已满是江书,他对彤妃挥了挥手,“下去吧。明日朕再去陪你。”
“咣当!”
御书房的门,在彤妃身后重重关闭。
震得她纤细的身子一摇,险些跌下台阶。
鸿庆帝竟对她的媚态毫无反应!怎么可能!难道、难道真的已经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