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眉心微挑,不由看了纪云序一眼。
梳子有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的好寓意,这是他的一点小心思。没想到,纪云序的礼物也会往这方面靠。
簪子在古代,一般都是丈夫送给妻子的定情信物。
纪云序坦然接受了他的目光,毫不掩饰。
秦妤敏锐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碰了詹姆一下,示意他千万别再说了。
正在这时,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宁汐转头道:“你们还叫了谁来呀?”
秦妤也很茫然:“没有呀,我就叫了詹姆和云序。我还以为是你的朋友又来了呢。”
詹姆上前开门,一个戴着鸭舌帽快递员打扮的男子将箱子递了过来:“您好,是宁小姐家吗?这里有她的快递。”
“噢,原来是快递啊。”
签收后,詹姆将快递递给宁汐:“还是舅舅寄来的呢。”
一听是舅舅送来的礼物,宁汐压根没有多想,站在院子里拆开了快递盒。
舅舅会送给她什么礼物呢?
众人也随她一起期待着。
可下一秒,宁汐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尖叫,将箱子一把丢开!
箱子落地滚了一圈,掉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秦妤也被吓得一激灵:“这是什么东西!”
詹姆连忙左手揽着秦妤右手揽着宁汐,宽慰道:“没事,别怕!”
纪云序做惯了生物实验,只是一愣,随后很快镇静下来,走过去查看。
“……是一只被剥了皮的小狗。”
鲜血淋漓,连眼珠都被人捣碎了,煞是可怜。
秦妤不由气愤道:“谁这么**!拿这种东西来吓人!”
贺昭见多了商战上各种肮脏手段,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恐吓。”
这一切,都被顾淮景透过窗户尽收眼底。
他不由微微拧眉,余光很快注意到温宅外的草丛附近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是……那个快递员!
没多想,顾淮景下了楼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躲躲藏藏的“快递员”压根没想到会有人从后方突然冲过来,两下就被顾淮景拧着胳膊彻底**。
他狠狠摁了一下男人的胳膊,厉声道:“别动!谁派你来的?”
顾淮景就这么押着男子,敲开了温家的大门。
宁汐显然没想到他会来,失神道:“你……”
“我在外面看到他形迹可疑,就把他带进来了。”
詹姆见到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忍不住哼道:“哼,你能有这么好心!”
秦妤比他冷静,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事情弄清楚。
否则,后患无穷!
“别的先放一边。你,说清楚,为什么要假扮快递员送这个东西,又是谁在背后指使你。”x33
男子不屑地瞪了他们一眼,狠狠啐了一口:“呸!你们休想从我嘴里挖出一点东西!”
宁汐惊魂已定,打量了一下这男子的面孔,发现十分陌生。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若是坦白,我绝对会从轻处理。”
男子一脸倨傲:“你以为你是谁?真当我是**会信?!”
顾淮景眉心一拧,当即把他踹跪下了:“嘴里放干净点!”
贺昭也转动那许久未活动的拳头,口吻不善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个原本是情敌的男人,为了宁汐的安危站在了同一阵营。
贺昭的拳头眼看就要落下,纪云序突然出声打断。
“等等。”
他走近些仔细打量,恍然大悟一般,掩不住的惊讶。
“老许?你不是在实验室吗?”
宁汐马上道:“什么实验室?”
纪云序神色复杂:“他是我们实验室的人,许季严。”
纪云序刚说完,男人的脸色就微妙的一变。
贺昭敏锐捕捉到了他的神情的变化,诧异道:“你是仁华实验室的人?为什么要对合作方下手?”
听到这话,宁汐的面色也凝重起来。
先头才发生了一次爆炸,没几天又有让以这种方式警告她。看来幕后黑手,已经急不可耐了!
“张季恒,你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原来竟是实验室的内贼。”纪云序向来温和平静的眼里陡然显出几分厉色,质问道,“你不要以为自己还能侥幸逃脱,从实招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意图伤害宁汐的人就在他身边,而他居然未曾察觉,懊恼与自责的情绪瞬间填满了整个胸腔。
“跟这种人还废话什么!”
詹姆上去就是一脚,愠怒不已,“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到我家里恐吓起我妹妹来了,简直胆大!”
张季恒被踹了个仰倒,捂着肚子吃痛极了,却还是倔强道:“我不可能说的,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贺昭抡圆了臂膀两拳打得他鼻血直流,收尾动作轻松而悠然,神色却阴沉极了。
“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秦妤见硬得不行,准备来软的:“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处罚你。”x33
谁料张季恒梗着脖子,还是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来,我是半个字都不会吐露的!”
顾淮景见他如此嚣张,也要动手之际,却忽然被宁汐打断。
“都等等!”
刚才打斗间,张季恒的衣兜里骨碌碌滚出一枚小东西,宁汐捡起来一看,是一枚羊毛毡钥匙扣。
张季恒瞬间瞪大眼睛,露出前所未有的慌张,大喊道:“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
顾淮景拧眉狠狠压住他:“老实点!”
这羊毛毡做得有些潦草,模样算不上精致,似乎是手工制作。宁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最终在钢圈内环发现了几个小字:“送给爸爸。”
宁汐终于明白张季恒为何情绪如此激动了。
这是他孩子送给他的礼物。
而能让一个父亲如此义无反顾的,也只有他最疼爱的孩子。
想通这个关节,宁汐神色冷峻道:“我不想对孩子下手,可你要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们这群**!你们敢——”很快,张季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一瞬转换,“少来吓唬我,不可能,连我都……”
他喃喃了两句,很快又没了声音。
宁汐眉尖一料,果然。
“不用再打了,现在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说着,她看了詹姆一眼,詹姆立刻会意,给了挣扎不已的张季恒颈后一个手刀,他便倏然昏厥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