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正瘫在窝棚边，连个翻身的劲儿都没了，一见李寻背着个人回来，当场全炸了。
小妮子嗓门最高：“你俩咋跟从鬼门关溜回来似的？！”
秀秀和林香也蹭地站起来，快步迎上来。
“别站着了！快进屋！人冻透了，先烤火！”
三人赶紧让开道，李寻抱着人一头钻进窝棚。
陈梦刚被放下来，两条腿就“咯吱”一声，像冻僵的树枝被掰开，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直接一**坐火边，手脚全摊开，冲着热浪直呼：“啊……活着……我还活着……”
三人这才围过来，一脸懵：“你傻啊？走反了方向？屯子在南边，你往北冲？！那可是兴安岭核心区，野狼都能组乐队了！你走那么久，就没发现树越来越密、地势越来越陡？”
“啊？！”陈梦猛地抬头，一脸震惊，“我……我以为那条路是下山的？我以为队长他们也走那边……我……我就是……怕老虎……没敢回头看！”
“……”
全场沉默三秒。
秀秀扶额：“姑娘，你这不是走丢，你是把自己送进野生动物园当VIP嘉宾了。”
陈梦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李寻看不下去了，开口打圆场：“行了，别说了，人刚缓过来，再吓一句，她真该晕过去了。”
陈梦嗯了一声，默默往火堆旁又挪了挪，眼皮直打架。
又冷、又饿、又困，要不是手脚还冻得发麻，她现在都能直接在火边睡着。
李寻瞥了眼三女，低声说：“收拾一下，今晚我守夜。”
众人愣住。
“你疯啦？外面还有那玩意儿！”
“那也得有人盯着。”他声音平静，“睡一起？等它半夜摸进来，连哭都来不及。”
火苗噼啪炸响，映得他侧脸冷硬。
没人再说话了。
外面，雪，下得更大了。“要不咱俩换班守夜吧？”秀秀心疼地瞅了眼自家男人，揉了揉他冻得发青的手背，“跑了一整天，夜里再熬，明儿还怎么下山？别熬出病来。”
李寻咧嘴一笑，摆摆手：“没事，我扛得住。一宿不睡算啥？下山回屋，倒头就睡，补回来就是。”
“这……”秀秀和林青对视一眼，话都堵在嗓子眼儿，终究没再劝。
俩人默默转身，去后头铺被褥、掖角儿，准备歇下。
刚躺下，那小祖宗就咋咋呼呼地蹦了过来：“寻哥！我跟你一块守夜！你一个人多无聊啊，咱俩唠嗑！”
李寻挑了挑眉，嘴角一扬：“你行你就来，别半宿就趴地上当死鱼。”
“嘿嘿，我昨儿睡到日头晒**，精神头足着呢！管保比你扛得久！”
李寻没接话，只是笑笑，拎起长枪，走到棚子口，顺手扒拉了一堆松枝堆在石头上，一**坐了下去。
这丫头真要陪夜？行啊，反正一个人枯坐一晚上，也实在闷得慌。就看她能撑多久了。
后头，林青和秀秀早就脱了外衣，一头钻进被窝里，缩成俩团子。虽说这破棚子比家里炕头凉太多，可人累得跟狗一样，哪还挑什么暖和不暖和。
陈梦瞅着火堆，脸被烤得发烫，眼皮子直往下坠，脑袋一点一点，跟小鸡啄米似的。
她咬了咬牙，慢慢站起来，伸手解下腿上那件李寻之前裹上去的外衣，拍了拍上面沾的雪渣，递过去：
“喏，你披上吧。夜里冷，别着凉了。”
“行。”李寻接过来，没推辞，直接套在身上。
奇怪……这衣服上，咋一股子淡淡的甜香？像是晒干的花瓣，又像刚洗完的衣裳味儿。
“那我睡了，你们盯着点啊。”她声音都快粘在一起了。
“你睡你的，明早我们就下山。”秀秀轻声应。
陈梦“嗯”了一声，转身蹭到俩女人中间。林青二话不说，掀开被角：“你冷，睡中间，贴着我，暖和。”
“谢谢谢谢！”陈梦连忙钻进去，瞅了眼自己满是泥雪的外衣，干脆一咬牙，连袄子带棉裤全扒了，光着身子缩进被窝。
李寻眼角余光一扫——好家伙，这丫头连裤衩都没穿？
他赶紧扭回头，脸都绷住了：这傻妞，咋啥都不懂？！
“寻哥，你说……今晚那大爪子，真会找上门来吗？”小丫头突然压低嗓音，脑壳探出棚口，朝外头黑黢黢的林子瞅了一圈。
漆黑一片，树影摇晃，像有无数只手在暗处伸着。
她猛地一缩，小脸煞白：“呜……太吓人了！”
一旁刚闭上眼的陈梦，身子一抖，立刻往林青怀里缩：“啊——！”
“闭嘴！”李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这张嘴，乌鸦嘴是吧？越说越灵！大半夜的嚷嚷什么？”
“我……我就是有点怕嘛！”小妮子立马撒娇，一边往他身边蹭，一边把那把老猎枪丢到一边，胳膊一搂，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脑袋往他肩上一搁。
“嗯——暖和！”
李寻：“……”
这小祖宗，现在是越来越没边界了。
要不是秀秀睡死了，她这会儿早该把房顶掀了。
柴火噼啪响，棚子里三个姑娘挤成一锅粥，鼾声渐起。
半夜时分，那小丫头前一秒还在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后一秒就跟树懒挂枝头似的，整个人瘫在李寻身上，嘴还微张，呼噜声都冒出来了。
李寻想把她挪走——可被窝就那么大，三个大活人已经快挤爆了，再塞一个，非得有人露**不成。
算了，随她吧。
改天得上商城买几个睡袋，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以后上山要是赶不回村，得在山上过夜，一人占一个铺位，事儿就妥了。
毛毯再厚，也没件外衣来得实在。
小敏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缩得跟只受冻的小猫似的。
李寻二话不说，直接把外头那件厚袄脱了，往她身上一盖。
小敏一下给惊醒了，眼皮都没张开，嘟囔着抬头瞅了他一眼：
“寻哥，你醒啦？”
“废话，我啥时候睡过？”他没好气。
“嘿嘿～”
她咧嘴一笑，偷偷往后头瞥了眼——姐和林青、陈梦几个都睡得跟死猪一样，鼾声均匀。
她立马把脖子往前一伸，悄悄凑到李寻耳边，小声说：
“喏，给你抱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