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湿!”
“我们的也是湿的!”
“他**,刚分的铺位,怎么会是湿的?”
“被褥上的水都冻住了!”
在阵阵骂声中,赵明等人弯腰钻出帐门,神色愤怒:
“老大,我们分到的铺位,全都湿透了!连被褥都能拧出水来!”
“这大冷天,铺位都是湿的,还怎么睡觉?”
“真他**邪门,咱这才刚进营,总不能是自己湿的吧?”
江辰眯了眯眼,这军营之中的人情世故,也是复杂得很呢。
赵明还在一旁骂骂咧咧:
“老大,这事不能忍!谁给咱分的湿被褥?我得去军需处要个说法!”
江辰摆摆手道:“不必,应该跟军需处无关。他们虽掌管发放,但出这种事,最后还得他们擦**,没理由自找麻烦。”
“那**谁干的?有病吧?”赵明气得直跺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拖长的笑声,带着几分假意的关切:
“哎呀呀,这位应该就是江辰,江队率吧?我怎么听到,你们的被褥湿了?这可真是‘开营大吉’啊,啧啧啧……”
说话的是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嘴角带笑,眼神却充满阴冷。
在他身后,还带着几个小兵蛋子,来势汹汹。
江辰微微皱眉:“你是?”
男子眉梢一挑,语气不快:“怎么,都入伍了,连同僚都不认识?真是不称职!”
对方态度如此不善,江辰也是毫不客气:“你几把谁啊?我非得认识你不成?”
那男子脸色涨得通红,怒极反笑:“好大的口气!你这新来的队率,怕是连天高地厚都不晓得,真该好好学学规矩!”
江辰的脸色也拉了下来。
这时,旁边一个青年手下上前半步,小声道:
“江队率,此人是庄强峰,职位也是队率,属曹军侯麾下。不过,庄队率……似乎对你,有些不满。”
江辰侧头:“哦?为何?”
青年的声音压得更低,道:
“听说曹军侯麾下原本有一名屯长,不久前折了,那个位置就空了。”
“按军中惯例,几个资深的队率都想往上爬,而庄强峰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可今**一来,就直接被封为队率。聪明人都猜测,曹军侯是要重点提拔你。”
“若如此,庄强峰升屯长的机会,就等于被你给截了。他心中,肯定极为不满。”
江辰目中闪过一抹寒光:“呵呵,原来如此。”
接着他颇为赞赏地看着那青年,道:“我记得你,溪下村的……陈羽,对吧?”
青年连忙点头,有些受宠若惊:“江队率还记得我的名字呢……”
江辰笑笑道:“我亲自选的兵,当然记得。这些信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陈羽挠了挠头道:“从中午进营开始,我就在四处观察,跟许多兵卒闲聊扯淡……谁和谁往来、哪个营帐权大、哪个士兵嘴碎,都记在了心里。这些消息,都是我从只言片语里拼出来的。”
江辰眼神一亮,捡到宝了。
他拍了拍陈羽的肩,道:“你小子,是个人才,很有潜力!”
“嘿嘿。”陈羽傻笑了一声。
“叽叽歪歪说什么呢!江辰,你我虽然同为队率,但我是你的前辈,你这是什么态度!”
庄强峰见江辰居然不搭理自己,不禁恼羞成怒。
江辰冷声道:“态度?你也配?庄强峰,你**有话直说,别给老子玩这些弯弯绕绕的。”
“好!”庄强峰拍手叫好,道,“那老子直说,老子就是瞧不起你这种关系户!”
“关系户?”江辰笑了。
庄强峰恶狠狠地道:
“不是关系户还是什么?你一个新兵蛋子,一天战场都没上过,居然当上了队率,不是关系户还是什么?”
“你别以为,有曹军侯给你撑腰,你就能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一切!”
“咱们当兵的,军功才是一切!就算是军侯在这里,我还是要说,你不配!”
这番话说得既霸气又有骨气,吸引了很多人。
吃瓜士兵围了一圈又一圈,不少人暗暗点头:
没错,很多弟兄出生入死好几场战役,都没混个职位。
他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新兵蛋子,凭什么就直接当上队率了?
就算是走后门,也不要太过分!
赵明闻言,义愤填膺地道:“你们放屁,我俩老大怎么不配?我家老大打虎……”
“虎”字还没说出来,江辰就冲他使了个眼色,打断了这番说辞。
他赠虎皮给曹振东,当时就说了,是真心相赠。
而且,曹振东给了远高于市价的金锭。
如今到了军营,自己要是大肆宣扬此事,反而显得功利性太强,有些道德绑架军侯的意思。
站在曹振东的立场,肯定不爽。
当然也说不定,曹军侯为了**,说那虎皮是自己打的呢……
所以,虎皮最好别提。
赵明顿了一下,又道:“我家老大今日中午在军营外,一刀斩下伍长李霸天,何等威风,何等强悍?这等实力,凭什么不配?”
“对,我俩老大勇得很!”
“一刀枭首,军中几人能做到?”
“当时在场这么多人,甚至没人敢拦着江队率!”
“他可太配了!”
其他江辰麾下的新兵,也纷纷附和。
庄强峰不屑地道:“他拿把刀,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品质非凡。斩首,全靠刀好!更何况,李霸天是什么臭鱼烂虾,斩了他,还算本事?”
“你!”
赵明等人气得面红耳赤。
江辰却是笑呵呵地道:“所以庄强峰,你想怎样?”
庄强峰脸色一正,傲然道:
“军中不养关系户,更不养废物!你说你配得上队率之职,可敢跟我打一场,证明一下真正的实力?”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打?这是要切磋了啊。”
“一老一新,两个队率,这下有意思了。”
“这江辰像凭空冒出来的,我也挺质疑的。”
“确实……我觉得我也能当队率。”
“只是不知道,他敢不敢接战。”
“他如果不接,以后也混不下去了。”
…………
庄强峰听到众人的议论,嘴角不禁露出得意的弧度。
他要晋升屯长,稳妥起见,必须先把江辰狠狠踩到地下。
为了避免江辰“拒战”,他故意派人弄湿了被褥。
这在军中不算什么大事,但侮辱性极强。
江辰刚上任就受到这种欺辱,如果不接战,以后就彻底抬不起头了。
别说晋升,估计都没人再服他。
另外,庄强峰还故意闹出很大动静,引来无数围观。
这么多兵看着,更是把江辰架在火上烤!
拒战,就是前途尽毁、沦为笑柄。
接战,呵呵,就是被打到满地找牙,同样威严尽失——庄强峰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
“江辰,你要是不敢,就自己把这队率之职卸了,滚回你的白山村!”
庄强峰的话越来越难听。
一圈圈目光,或带着质疑,或带着不屑,全都凝聚在了江辰身上。
江辰却是笑出声来,指了指庄强峰,不咸不淡道:“想跟我打?呵呵,可以。但,敢不敢……输了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