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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重新看向自己：“她连我为什么去凤凰道都不知道。如果她是我的地下女友，会这么迟钝吗？”
在呼吸相接的距离里，他们看着对方的眸底，无法隐藏，更无法回避。
陆见深的声音骤然放轻了，轻得像羽毛：“我去那里，是为了看过去的你，不是为了见她。”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投进闻茵心里，泛起一圈涟漪。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找不到理由，只能沉默地垂下眼，以沉默回答。
陆见深又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慌乱。
“今天贺思行说他动机不单纯的时候，你为什么先看我？”
“我……我怕你生气。”闻茵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
“怕我生气？”陆见深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是怕我误会你和他以前有过什么吧？”
他顿了顿，声音又软了下来，“其实我早就查过了。”
闻茵一怔：“你查过？你怎么查？”
“我在鹏城出差的时候，假装成记者去港丽问过保安，他说你那时候一门心思打工挣钱，想着工作一年就回老家考大学，根本没心思谈恋爱。”
“你？装成记者？”闻茵怔然看着他，这也太……
陆见深冷哼道：“那个保安还以为我是去打探贺少的八卦的，什么都跟我说。”
他顿了顿，温声道：“就算你们以前真的有过什么，我也不介意——只要你现在是我的。”
闻茵很尴尬，又是徒劳地轻轻一挣：“你干嘛放下身段去那种地方？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厂。”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想知道你没遇到我之前，是怎么生活的。”陆见深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个保安还说，你那时候总躲在茶水间看书。”
他略微顿了顿，又笑了，用戏谑的语气说：“你说你傻不傻？放着贺思行那样的‘金龟婿’不抓，偏偏要自己拼着考大学。不过现在你有了第二次机会，比上一次更好的机会。”
闻茵的脸瞬间红了，又开始挣扎：“就算贺思行动机不纯，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是不好。”陆见深承认得干脆，却牢牢扣着她的腰，不让她躲开，“但我没强迫你。贺思行给你设计总监的职位，是想把你放在他能掌控的地方；而我，想让你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你想考大学，我帮你找学校；你想当设计师，我帮你铺路。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我放你去飞。”
闻茵彻底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陆见深说的是对的——贺思行给她提供那个设计总监的职位，并非看中她的才干，而是……
她确实更想读书充电，尽快提升自己，是陆见深看穿了她。
她心里的酸涩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陆见深看着她垂着眼睫、一脸认真思索的模样，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没再继续说工作和读书的事，比起这些，此刻暖黄灯光下的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缓缓腾出一只手，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抚上她的唇瓣。
上次也是在这件房子里，他只是无意间碰过她的唇，那抹柔软便像烙印般刻在了心底。
而此刻，掌心下的触感更清晰，温热的、带着细微颤抖的柔软，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浑身的神经都跟着战栗。
他的呼吸越来越灼热，向前倾了倾身，唇缓缓靠近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
垂眸间，能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颤，连耳尖都染成了绯红。
“我可以吻你吗？”他的声音暗哑得像是裹了层砂纸，带着压抑不住的渴望。
闻茵像是突然从混沌中惊醒，猛地别开脸。
“不可以，你自重一点！”她怒嗔道。
在他听来，这句话倒像是撒娇。
她转头时，下巴蹭过他的指尖，带起一阵酥麻的痒。
陆见深笑了笑，准备不顾她的反对——
他抬手捧住她的半边脸颊，微微倾身，却并不急于攫取她的唇，而是得意又珍惜地欣赏着她此刻的慌乱、羞涩、无措……
——她压根忘了反抗，还说要他“自重”？
闻茵的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膛，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在她21年的生涯之中，从未遇见过像他这样让她无计可施的人，也从没经历过眼下这种时刻……
厨房传来滴滴答答的漏水声，却盖不住两人急促的呼吸声，空气中仿佛都飘着甜腻的暧昧因子。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玄关的门突然响了。
陆见深的动作瞬间僵住，眼底掠过一丝不耐。
不用想，也知道是邢天。
陆见深心里满是不甘，却还是缓缓松开手，指尖从她的唇瓣上移开时，还下意识地蹭了蹭，像是在贪恋最后一丝温度。
走出厨房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闻茵还站在原地，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露在外面的脖颈都透着绯红，那副窘迫又无措的模样，竟格外惹人怜爱。
陆见深的喉结轻轻滚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门口的邢天刚换好鞋，就对上陆见深冷飕飕的目光，手里的塑料袋差点掉在地上。
“陆少，我看客人都走了，想着来帮忙收拾一下，阡陌妈妈累了一天了。”
“辛苦你了。”陆见深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沙哑，语气却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下次来之前，先打电话。”
说完，他转身回了客厅，只是眼底那抹尚未褪去的温柔，还是泄露了方才的心动。
闻茵站在厨房，听着客厅的动静，腰间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脸上的热度久久不散，心里的悸动像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邢天干咳两声，笑道：“没想到阡陌妈妈已经收拾好了，我真多余。我说陆少，以后家宴之后，你多帮着阡陌妈妈收拾，我就不出现了。”
陆见深白了他一眼，用口型说了一个字正腔圆的“滚”字。
邢天坏笑两声，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军礼，转身要走。
他一走，闻茵也要走。
她生怕陆见深像上次那样拦住她，几乎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跟在邢天身后，一眨眼就闪出门外。
走的时候，她忘了说“再见”，还失手把门重重拉上。
邢天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说：“阡陌妈妈，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