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6当寡头 第6章 监狱三巨头

当晚,监狱食堂。

一张张长条横排的长桌上,坐满了形形**的犯人。

吃的是一成不变的鱼粥,不但粥稀薄得连筷子都立不住,就连鱼肉也不新鲜。

一股刺鼻腥臭的变质气味,伴随着腾腾的热气,扑鼻而来,能熏得人直反胃。

吉米把呕吐感压了下去,一瘸一拐地排队打饭,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视而不见。

“瞧这一身伤,他就是把扎哈罗夫手指咬下的吉米吧?”

“不是说他被抬到墓园埋了吗,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这小子的命可真够硬的,这都不死。”

“关于吉米,最近还有一个消息,说他其实是因为社会寄生虫罪才坐的牢……”

众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让吉米瞬间成为了此刻的焦点。

特别是当吉米堂而皇之地跟乌斯维亚佐夫他们坐到一块,引来的目光和议论越来越多。

乌斯维亚佐夫笑了笑,“开庭的时间定下来了,就在明天下午的放风时间。”

吉米应了一声,脸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既然是法庭,肯定有法官,审判我的是哪几位?”

“当然是牢里的三位律贼。”

普里戈金脱口而出。

顺着他手指指去的方向,吉米看到跟库马林面对面坐着的壮汉,阿韦林。

就见他仿佛不惧严寒一般,囚服敞开,披在身上,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好似有意把肩膀、手臂、胸口的纹身都露出来。

既是炫耀,也是示威地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纹身可是黑道文化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跟日本一样,苏联黑道的纹身也是不能随便乱纹。

什么样的地位和罪行,纹什么样的纹身。

比如杀过人的才能在自己的肩膀纹上一把**,代表“我已开过杀戒,可以雇我杀掉任何人”。

阿韦林肩上虽然没有**,但却纹着比**更具威慑和权威的“肩章”和“八角星”。

像华夏的军衔由星、杠和麦穗组成,肩章和八角星就类似于黑道的“军衔”。

瞧这星星的数量,起码是个将星!

吉米随即低下头,自己的右胸纹着一个导师的头像,这是黑道新人最常见的纹身之一。

不过不是因为道上的人多么敬爱和崇拜导师,而是觉得在吃花生米的时候,行刑队出于对导师的敬意,在朝他们开枪时不会向他们的心脏射击。

除了纹导师以外,也可以选慈父。

只是现在慈父的名声臭了,就连矮骡子都很少有人愿意纹他。

吉米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本来对纹身是极其深恶痛绝,但好在纹的是导师。

给他的感觉跟纹的是子任差不多,就当是一种信仰符文吧!

………………

介绍完阿韦林,普里戈金接着把手指向扎哈罗夫兄弟会背后的律贼大佬,安东。

“他们两个是荣誉法庭的副手,最终的结果都是由马列夫斯基来裁决,他才是审判长!”

“不是投票制吗?”

吉米轻咦了一声。

“是啊。”

普里戈金说安东和阿韦林彼此很不对付,总是需要马列夫斯基这个德高望重的江湖老前辈来斡旋调停,以致于他虽然在监狱里没有依附自己的兄弟会势力,却是话语权最高的律贼。

怎么听着像搞制衡的“邓伯”?

吉米把目光投向跟小字辈打成一片的马列夫斯基,两鬓斑白,精神矍铄,慈眉善目。

“而且一跟高加索那伙人发生冲突,也需要马列夫斯基出面调解……”

普里戈金边讲边吃着鱼粥。

吉米脑海里渐渐地显现出如今监狱里的格局。

整个牢房里堪比黑道教父的律贼一共有6名,斯拉夫3人,高加索3人,双方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因为斯拉夫人信仰东正教,而高加索地区是和平教的大本营,所以这种民族宗教的矛盾冲突自然而然也延伸到了黑帮,两伙人彼此之间,势同水火。

除此之外,苏联的黑帮还有地域之分。

安东、扎哈罗夫他们就属于莫斯科帮派,而马列夫斯基、阿韦林、库马林他们都是列宁格勒系。

一想到这里,吉米扬起眉梢,“扎哈罗夫兄弟会之前三番两次地针对和骚扰我,现在又把我告上荣誉法庭,可不可以算成是他们莫斯科系对我们列宁格勒系的挑衅?”

“你想挑起两边的纷争?”

乌斯维亚佐夫眼里闪过惊异之色。

“有这个可能吗?”

吉米语气里带着一分期待。

“你现在连兄弟会的一员都不是,凭什么觉得马列夫斯基、阿韦林会替你出头?”

乌斯维亚佐夫白了一眼:“况且叶戈尔很聪明,这次他不是以扎哈罗夫兄弟会的名义把你告上荣誉法庭,而是伊万诺夫这个软蛋自己干的,他跟我们一样,也是列宁格勒市本地人。”

“苏卡不列!”

吉米咬了下唇,不是说古惑仔都不用脑吗!

“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你的来历没问题,我想马列夫斯基他们看在同乡的份上,或许会给你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

乌斯维亚佐夫拍了下他的胳膊。

“前提是要赢!”

吉米把难喝的鱼粥消灭了干净,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完善自己“投机倒把”的故事。

而且还要准备预案,这是伟大的至圣先师拉姆血与泪的经验!

………………

囚犯除了晚餐时间能从牢房里出来透透气,另外一个时间点就是洗澡。

每个人都只有10分钟,看似时间不短,其实一点儿也不长。

集体淋浴间里只有几个喷头,基本上每个喷头下都要站四五个犯人,挨个轮流冲洗,所以监狱的洗澡可以说是争分夺秒,初来乍到的新人经常会手忙脚乱,肥皂刚打上就被人催促着冲水。

像普里戈金这样的老人,早就提前在牢房里搓好泥垢,一进沐浴间就抓紧打肥皂。

蒸汽如浓雾般翻滚,挤在狭窄淋浴间的二十几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水流砸在瓷砖的哗啦声、囚犯的咒骂声、滑腻肥皂摔在地上的啪嗒声,像一曲喧闹的交响乐。

吉米视若无睹,边上的犯人不经意间地瞥了一眼他的小兄弟,顿时自惭形秽。

就在自己冲洗后颈时,从背后嗅到一股带着鱼腥味的浓烈口臭。

“吉米,你好香。”

耳边传来叶戈尔猥琐的声音,一只沾着泡沫的手故意向他的尾椎伸去。

话音未落,吉米猛地转身,左手打掉叶戈尔的手腕,右手狠狠地朝前挥去,可惜挥了个空。

叶戈尔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提早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伊万诺夫身旁,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你这块硬骨头啃起来,肯定他吗地带劲!”

“至少比扎哈罗夫的手指骨硬。”

吉米声音不高,却异常冰冷。

顷刻间,一片哗然。

周围的人不是肃然起敬,就是幸灾乐祸,还有的抱着凑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怂恿起来。

我们要看到血流成河!

眼见扎哈罗夫被当众羞辱,叶戈尔眼中凶光爆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荣誉法庭还没开,你就急着找死?!”

“找死?”

吉米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吃人的目光,“你真以为我这个列宁格勒本地人,会怕了你们几个莫斯科来的外地人!你真以为往我头上捏造个‘社会寄生虫’的罪名,就可以赶绝我啊!”

“什么捏造,你本来就是社会寄生虫!”

伊万诺夫立马回了一句。

“艹!你不过是扎哈罗夫的一条母狗,也配在这里乱叫?”

吉米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转向伊万诺夫。

“噗嗤……”

包括普里戈金在内,不少犯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憋住。

伊万诺夫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被当众说成是“**”、“苏卡”的耻辱让他浑身发抖。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水汽阴影里,马列夫斯基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阿韦林用毛巾擦干满是纹身的上身,饶有兴趣道:

“这小子有点意思,明天的荣誉法庭,看样子是不会无聊了。”

马列夫斯基嘱咐库马林去拉架,“别让他们在这里打起来,这场好戏得留到明天的荣誉法庭。”

库马林虽然认阿韦林为靠山,却也丝毫不敢忤逆马列夫斯基,立马带着人冲了上去。

热闹没法接着看,再加上10分钟的洗澡时间到了,众人立刻一哄而散。

“吉米,我们明天法庭上见!看你能嘴硬到几时!我们走!”

叶戈尔一把拽着伊万诺夫,粗暴地将他拖离了淋浴间。

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吉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

肋骨的刺痛感更加清晰地传来,他靠在湿滑冰冷的墙上,任由水流冲刷着脸庞,洗去刚才强装出的凶狠,露出一丝疲惫和凝重,余光能明显地感受到周围的一道道目光。

有敬畏,有同情,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奋。


本章换源阅读
X